《绝版好男人》 第一章 清晨七点邢家饭厅 早起的鸟儿有虫吃,这是邢家奉行不逾的座右铭,除了邢天舞外。 因为她宁可做虫也不做鸟,所以她认为早起的虫儿会被鸟吃掉,尤其是她这只很懒很懒的懒虫。 做懒虫和做勤奋的鸟儿有啥差别? 光看这一家子的成就便知道了。邢爸爸是脑神经外科的权威医生,邢妈妈是赫赫有名的小儿科医师,大哥很争气地继承了父亲的衣钵,而大姐是内科医师,二姐是实习医师,就连邢天舞的双胞胎弟弟邢天刚,也在今年甄试人选台大医学系。 还不只这些喔!连大嫂、大姐夫、二姐的男朋友也都是医师。 他们一家全都是医生,这都得归功于“伟大”的邢爸爸,因为他要儿女继承他的事业,连带的也希望媳妇、女婿全与他同行,在他的计划中,甚至连孙子也不放过哩! 所以你习职志涂?艘患移挠泄婺5囊皆海?患掖笮荚诖笮弦皆悍?瘛?br /> 管家在六点五十九分前,就把早餐全准备好在桌上;而墙上的仿古壁钟也尽职地在七点整当当当的准时响起。 邢爸爸和邢妈妈准时的下了楼,接着,大哥、大嫂也手挽着手出现在餐桌旁;大姐边走边为姐夫调整领带,而二姐也优雅的踩着高跟鞋进来;稍晚,小弟邢天刚也匆匆的赶到。 大家长邢爸爸照例一声令下“开动吧!” “咦?小舞呢?怎么不见人影?”大姐看了看对面的空位子,不禁觉得奇怪。 “又爬不起来了吧!”二姐努努嘴说。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,她有两百多天需要别人叫她起床,而其余的一百多天是假日,不需要上学,所以才没人叫她。 “小刚,去叫你姐姐起来,不然上课又要迟到了。”邢妈妈对邢天刚说。 “好,姐昨晚可能是念书念太晚才起不来的。”邢天刚边说边跑着上楼去。 “唉”邢爸爸不禁摇头叹息。他这个小女儿邢天舞仿佛是突变基因似的,邢家每个孩子各个那么杰出,全按照他的计划成了顶尖的医生,除了她以外。 身后传来一阵笑声,只见邢天舞和邢天刚两人手牵着手从楼梯上下来。 也许是双胞胎的缘故吧!两人虽然资质差异大,但他们从小感情就特别好,尤其成熟稳重的邢天刚对她照顾有加,与其说他们是姐弟,还不如说是兄妹来得更像。 “爸、妈、大哥、大嫂、大姐、大姐夫、二姐早!”邢天舞有礼貌的向大家一一打招呼。“嗯!坐下来吃早点。”邢爸爸点点头。 至少这女儿的家教还算不错,兄弟姐妹中以她长相最为标致,再加上邢家的家教,总算把她训练成言行优雅的淑女,这点值得他安慰。 “小舞,最近你的功课怎样了?”大姐关心的问。 “还好,我每天从医院实习回来后都有复习功课,我昨晚就是到小慧家做作业的。”她低头细声地说。 “其实,你也不用跑到同学家去啊!有不懂的地方可以问我们。”大嫂替她倒了杯鲜奶。 “是啊!”大姐夫也同声附议道:“你这样一来一回的也花了不少时间,不如问我们就好了。” “谢谢大姐夫、大嫂关心,小慧是我们班上功课最好的同学,现在我准备补考的科目她全考过了,由她帮我抓题比较快,何况平常你们已经够忙的了,就不用担心我了。”她很乖巧的回道。 “哈!说得也是,”二姐语带讥讽地说道:“以你的程度,铁定会浪费大家宝贵的时间。” “你身为姐姐,怎么能这样说小舞呢?”大哥责备道。 “我没说错呀!她连普通大学都考不上,好不容易勉强考上护专,成绩又烂得一塌糊涂,能不能毕业都不知道咧!你们干嘛在她身上浪费时间?”二姐很不给面子的在她面前数落她。 邢天舞听了,泪水在眼眶边转着。“二姐,你不要这样说嘛!” 二姐翻翻白眼“我说得不对吗?我们哪个不是按爸妈的期望成为杰出的医生?就只有你教大家绝望,如果是基因出了差错,可小刚和你是同卵双胞胎,他却正常得很哪!” “二姐,你这样说当然不对了,有句话不是说天生我才必有用吗?谁说当医生才有出息?”邢天刚见邢天舞受委屈,忍不住反驳。 “拜托,那也要看是什么才,如果是蠢才就另当别论了,懂吗?” 邢天刚激动的站了起来“小姐姐不是蠢才!” “算了,小刚!二姐说得没错,你们每个都是对社会有贡献的大医生,我我连个小护土都做不成,呜呜呜”话没说完,邢天舞便哭了起来。 邢天刚立刻搂着她安慰“别听二姐胡说,你的小提琴拉得这么出色,还得过国际冠军,芭蕾舞也跳得好,这可不是每个女孩都做得到的。” “那些东西能混饭吃吗?美其名不过只是项才艺罢了,世界上有几个会赚钱的小提琴家和舞蹈家?”二姐冷哼了好几声。 一大早就闹得人哭哭啼啼.邢爸爸也觉得小女儿委屈了,于是安慰道:“是嘛!每个人的天赋不同,专长当然也不一样。” 接着!大伙儿全都加入了安慰的行列;有人递纸巾、有人倒茶、有人拍背,而二姐就活像个罪人似的饱受众人批评。 窝在邢天刚怀里的邢天舞偷偷地笑了,装可怜这招总是屡试不爽。她吸吸鼻子,很识相的拿起早餐吃。 见她不哭了,大伙儿也才忙着吃自己面前的早餐。 “对了,小舞,狄伯父和狄伯母很想念你,想邀你去他们家玩呢!”邢妈妈对邢天舞说道。 “谁是狄伯伯、狄伯母?”她优雅的吞下嘴里的食物,又喝了口柳橙汁才问。 “你忘了吗?上星期六我们才在凯悦一起吃过晚饭的呀!”对于邢天舞的健忘,邢妈妈早就习以为常,她要是有好记性,早就考上医学院了。 “哦——邀我们去他们家玩,什么时候啊?”她想起来了,那对狄氏夫妇刚从美国回来,和邢家是世交。 “拜托,是你一个人而已,不是我们,我们没这个美国时间陪你。”二姐叫道。 “他们只邀我去,不邀你们去?为什么?”邢天舞觉得纳闷极了。 邢爸爸瞪了二女儿一眼,示意她闭嘴“因为狄伯伯、狄伯母很喜欢你呀!想和你多亲近些。” “喜欢我?难道他们不喜欢大哥、大姐、二姐他们?”邢天舞嗅到不寻常的味道,更觉得父母的神情有些古怪。 邢妈妈应遭:“是你?翘乇鹣不赌悖你韵?愠hヅ闼?恰!?br /> “为什么不叫小刚去陪他们,小刚跟我长得很像呀!”她把邢天刚拉过来,脸贴着脸比较。 “哈哈——”二姐忍不住大笑“可惜小刚不是女的,不然根本轮不到你咧!” “不许你这么说小舞!”邢妈妈马上责骂。 “二姐,你到底想说什么啊?”邢天舞看二姐笑得如此诡异,直觉不是什么好事。 “我说的是事实嘛,如果小刚是女生,他们一定会选小刚的。”二姐回道。 “你们说什么选不选的?我都听不懂。”邢天舞心中突然起了疙瘩,那天他们似乎对自己特别有兴趣,还不断的询问、探听有关她的一切,现在想起来的确有些不寻常。 大姐横了二姐一眼,示意她闭嘴“是这样的,狄伯父、狄伯母想替他们的儿子找媳妇,那天本来是让你们相亲的,谁知道狄士翰临时出国去了,现在他回来了,想再让你们见个面。” “相亲?!”邢天舞瞪大一双澄亮的眼睛,只觉得不可思议。 相亲是什么玩意儿?是不是陌生的男女见面吃个饭,然后就选个黄道吉日结婚的东东? 邢天舞不敢置信地看着正对她微笑的父母。 “哎呀!说相亲实在太难听了,其实这件婚事早就谈好了,现在只不过是让你们多见面、多培养感情而已嘛!”二姐又说道。 天啊!早就说好了?为什么她都不知道? “你们不要我了吗””她直觉父母的微笑好诡异。 “小舞,爸妈怎会不要你了呢?只是这门婚事好得没话说,男方无论是家世背景、人品成就皆是上上之选。你大姐已经结婚了,二姐又有固定的男朋友,所以这门婚事非你莫属了。”邢爸爸自认很有条理的解释着。 “狄士翰是诺贝尔医学奖得主喔!”邢妈妈又补充了一句,显然对狄土翰很欣赏。 大哥也兴奋的附和道:“他得奖的‘脑部新基因工程’的研究论文我看过了,有机会可要向他讨教一番,他真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医学奇才。” 一向骄傲自负的大哥难得会这样夸赞别人,让邢天刚忍不住要问“怎么我和小姐姐都不记得有这号人物?” “你们记得才怪,狄家搬去美国时,你们还没出生呢!”二姐说道。 “可是,爸——”邢天舞一点也高兴不起来“为什么大姐、二姐可以自己挑对象,我就要这样安排?” “你没听懂吗?大姐已经结婚了,而我也快订婚,所以这种绝版的好男人才轮得到你,不然以你的条件,去哪儿找这种好男人?”二姐不屑的说。 “可是,我才十七岁,而且还没毕业,怎么可能这么早结婚?”她觉得自己像是滞销多年的存货,现在被父母十分高兴的“卖掉”了。 “这有什么关系?这么好的对象错过了多可惜!你们可以先订婚,把他霸占着啊!”邢妈妈一厢情愿的说道,完全忽略了邢天舞的反应。”所以我和你爸都跟狄伯伯、狄伯母说好了,下个月就让你们先订婚。” “订婚?!他也答应了吗?”刚才说相亲,过了三分钟之后就变成订婚了,真希望有人和她一起反对。 “你说狄士翰吗?当然是答应了,别担心。”邢妈妈一脸的兴高采烈。 完了!那个狄士翰竟然答应了?她担心的就是他会答应呀! “我不答应!”她倏地站起叫道。 她的反应出乎邢爸爸和邢妈妈的预料之外,没想到一向柔顺的小女儿反应会如此激动。”为什么?”两人同时间道。 “我不要嫁人!”她吸了几口气,强忍住眼眶中打转的泪水。 “傻女儿,长大了总要嫁人,虽然你当不成医生,但有个得了诺贝尔奖的女婿,足以弥补这一切了。”邢爸爸颇为安慰的点点头。 “是啊!你应该高兴才对,像你这样的程度,只有找个顶尖的角色来陪衬,才好弥补你的缺陷啊!”二姐很不客气的揭露父母的想法。 缺陷?这是什么逻辑?难不成她不当医生,真是一项洗不清的罪孽? “我又不认识那个狄士翰,怎么能嫁给他?”邢天舞有种翻不了身的悲伤感。 “哦!原来你担心的是这个啊?等见到他就会认识啦!”邢爸爸把剩下的果汁喝个精光,拿起外套就走,对邢天舞提出的问题一点也不担心。 邢妈妈对着玄关的穿衣镜整理仪容,回道:“对嘛!以后还怕没时间培养感情吗?” 接着全家大小匆匆忙忙地赶着出门,仿佛刚才谈论的只是天气或百货公司打折之类的小事,根本没有人在乎邢天舞的感觉。 等一切回归安静,饭厅里此时只剩邢天刚和邢天舞两人。 “小刚——”邢天舞“哇”的一声,抱着比她高出许多的邢天刚失声痛哭。 “小姐姐,你别哭了。”邢天刚柔声安慰。 邢天舞睁着泪眼,抽抽噎噎的说:“你有没有听到爸妈要把我嫁掉,而且是嫁给一个不知是圆是扁的家伙?” “我听到啦!可是”他也没法子阻止父母的决定。 “不管,你快给我想个法子,你忍心眼睁睁的看着我嫁给一个癞蛤蟆、丑八怪吗?”她拎着邢天刚的耳朵出气。 他揉揉发疼的耳朵,为难地说:“我会想啊!可是,你怎么说他是癞蛤蟆、丑八怪,说不定他是个大帅哥呢?” “你不是比我聪明吗?如果他是个大帅哥,又拿过诺贝尔奖!还怕没女人嫁他吗?可想而知,他不是相貌‘惊人’,就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缺陷。”邢天舞自以为是的推测。 “不会吧?我不信爸妈会拿你的终身大事开玩笑。”邢天刚摇头说。 “哼!不管怎样,我绝不会嫁给他。”她斩钉截铁的说。 邢天刚担心地追问:“那你打算怎么办?” “哼!我要抗议到底!”她忿忿不平的说。 “不要啊!小姐姐!”他惊恐的叫道。 他知道邢天舞在父母面前装得乖顺柔巧,只是为了要躲过考医学院这一关,事实上她的个性一点都不柔顺,看来这次邢天舞要发飙了。 “时候不早了,我去牵车,你等我。”邢天刚说着便走向车库,而后骑了辆一千两百——的重型机车出来。 邢天舞系好安全帽!熟练的跨上车后座。 “小刚,今晚两点记得到老地方接我。”邢天舞揽着邢天刚说话。 “这样好吗?万一被爸妈知道怎么办?” “怕什么?反正他们也不要我了。”她气愤的嘟着小嘴。 “可是”邢天刚不安极了。 “安啦!都过一年了,根本没人发现这件事,别瞎紧张了。”她一脸镇定。 “那你要答应我,手机随时要开机,有事要立刻通知我。”他还是很不放心。 天晓得,为了完成邢天舞的“伟大”心愿,这一年来,他不知担心几个夜晚。 想想真不应该答应她的,但他就是禁不住她的哀求、恐吓兼威胁的。 唉 第二章 “爸、妈,这么晚还没睡,有事吗?”狄土翰一进门,就看见父母坐在客厅等他,心中早已有数。 “哼!你还好意思问?跟你说好邢家请吃饭,你竟然故意不来,害我面子挂不住,还得撒谎说你临时有急事回美国去,幸亏人家度量大不计较。”狄父一见到狄士翰就骂。 狄士翰眉头紧皱,表情不悦的道:“爸,早就说过我不参加这种无聊的饭局了嘛!” “什么无聊的饭局?这可关系到你终生的幸福,要你出席和天舞见见面会委屈你吗?”狄母也不高兴的说。 “妈,现在哪还有人在相亲的啊?我的婚事我自有打算,你们就甭担心了。”狄士翰按撩住自己的脾气,先安抚两老的怒气。 “你有什么打算?打算何时交女朋友?何时结婚?何时让我们抱抱孙子啊?”狄母咄咄逼人。 狄士翰揉揉发疼的额头“拜托!我才二十六岁,还不想大早结婚” “不用再说了!”狄父打断他的话,坚决的对他说:“不管你想不想结婚,我都已经和邢家说好了,你非得娶邢天舞不可。” “你们逼我也没用,我不娶就是不娶,别怪我没说清楚,到时候那个邢什么的等不到新郎,不关我的事。”狄士翰很镇定的说。 “唉,狄土翰,你到底想怎么样啊?”狄母哀怨又无奈的叹了口气。 “我要自己找喜欢的对象,不要那种必须借着相亲找老公的丑八怪。”他挑剔地几近刻薄。 “人家天舞才不是什么丑八怪,她今年十七岁,不但长得美丽动人、气质出众,而且应对温婉有礼,就算你有天大本事,也找不到第二个那么好的女孩了。”狄父忿忿不平地为邢天舞平反。 十七岁?要他娶个小孩子做什么?爸妈八成是想抱孙子想疯了。 “你看看!”狄母拿出邢天舞的照片。 狄士翰斜瞄了一眼照片中笑得甜美的女孩,嗯,的确是长得不错,不过那又怎样?她可是个孩子耶! 他叹道:“你们竟然逼我娶一个身心都还没发育成熟的小孩子,这教我怎么能答应呢?” “她的年纪是小了点,可年纪小才好相处啊!年纪和你相仿的恐怕太有主见,不见得能和你合得来。”狄父搬出老早想好的说词。 他不屑的冷哼“既然爸觉得她好,不如你自己去娶她。” “你、你这个不肖子”狄父突然捂住胸口,脸色发白。 “哎呀!快点去拿药来,你爸心脏病又发作了。”狄母慌了。 以狄土翰的专业和经验来看,他看得出父亲真的是心脏病发作了,于是急忙将父亲安置在沙发上。 等狄父吃过药,诊断过确定没事,他才松了口气。 但狄母可没打算放过他,继续叨念着“狄士翰,瞧瞧你爸还有几年可以等呀?如果你还是坚持的话,恐怕我们都没那个命见到媳妇、抱到孙子了。” “唉!你不用求他了,反正我们没那个福分,不如早点死了算了。”狄父狠狠的用眼神控诉儿子。 经过刚才的折腾,两老又一搭一唱,狄士翰也不敢太过刺激父亲,只好妥协道:“好吧!在答应你们之前,我必须先见见那个邢什么的。”他老是记不住她的名字。 听他这么说,狄母不禁笑了,语气也柔和许多。“是邢天舞,你先见见她也是应该的。”她笑着说“不如我们再约时间回请邢家,让你们见个面。” “不,我要自己去见她。”他淡淡的说。 两老愣了一下,不太明白儿子的意思,只望着他高深莫测的脸。 然后,狄父像是恍然大悟的说:“说得也对,现在年轻人都有一套约会的方式,要一堆人陪着相亲反而不自在,好吧!等你和天舞见了面,再告诉我们你的感觉吧,我保证你一定会喜欢她。” 唉!父母之命不得不从,否则自己铁定会惹来一大堆麻烦。 下午钟声响起,学生们兴高采烈的走出校门。因为明后两天是周休二日,大伙儿叽叽喳喳的谈论着明后天该去哪儿玩的话题。 狄士翰隐身在校门口的大树后,仔细的过滤每个经过的女生。 很容易的他就看到邢天舞的身影,一群男生围在她身边,声势浩大地想不注意都很难。 天啊!她就是父母直夸难得年纪轻又识大体的邢天舞? 他认真的盯着她的一举一动、一颦一笑,然后就听到自己在心中喊了一声:“糟了!” 那纤细的身影牢牢地吸引着他,他发现自己现在的举动就像飞蛾扑火,再也逃不出她的手掌心,只能宿命地任她摆。 “小舞,等一下大家要到山区去用车,那里的弯道很刺激,你要不要来,”一个身材高壮的男同学对她提出邀约。 “去山区飙车太危险了!不如跟我去离岛玩,那是新发现的一个荒岛,我们一票人要在那儿开营火晚会呢!”另一个男生也争着邀请她。 “才怪!”第三个男同学抢着说:“小舞,你别听他们的,不如跟我” “停!你们好吵喔!教人家怎么决定跟谁去嘛?”邢天舞不耐烦的喝道。 果然,那群男生立刻噤若寒蝉,停下脚步等她说话。 “我不是跟你们说过,我每天都得去打工,暂时不能出去玩,你们老是想诱惑我去玩,是不是存心想破坏我的计划?”她横眼看着他们。 “我怎么舍想破坏你的计划呢?只是我怕你太辛苦,偶尔也应该去轻松一下嘛!”其中一个男生小声的拍着马屁。 “如果真的怕我辛苦,就来帮我啊!谁要跟我去呀?” “我!我跟你去。”有人立刻举手,其他人也不甘示弱的抢着要去。 “小舞,让我送你去!”几个机灵的人乘机献殷勤。 “不用了。”她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,然后又等了五、六分钟,邢天刚就骑着车来接她了。 邢天舞跨上机车扬长而去,其他人也赶紧跟上,以免跟丢了。 狄土翰原以为她要回家去,没想到他一路尾随车队,却来到一家pub门前。 邢天刚递了个看起来像是乐器的提箱给邢天舞,她亲昵地亲了他一下,然后拎着箱子走进pub出,狄土翰连忙也跟了进去。 他选了个吧台的位子坐下,四处看了看,现在时间还早,pub里的客人不多,但邢天舞带着一群人进来,pub立即变得热闹多了。 她吆喝那群男生排排坐好,然后大刺刺的说道:“今天每个人都要买十杯饮料。” 男生们一听,不禁“啊”的惊叫出声“十杯?那要喝到什么时候才喝得完啊?” “谁要你喝完十杯的?”邢天舞秀眉一蹙,骂道:“你只要买十杯就行了,喝不完不会分给别人喝啊!蠢蛋!” 另一个人也哀嚎了“可是这么多也拿不回去啊”“你眼睛是长来做什么用的?没看到外面路人那么多,请别人帮忙喝不就不必带回去了?”她瞪了他一眼“再你艟捅鹇蛄恕!?br /> 见邢天舞动怒了,大家当然什么意见都没有了,只好乖乖的掏出钱来。 二十几个男生,短时间内就买了两、三百杯饮料,难怪老板一见邢天舞便笑得合不拢嘴。 “老板,不赖吧?不到八点,我就帮你卖了两、三百杯钦料,拿来!”她伸手要钱。 老板立刻笑着拿出几张千元大钞“这是卖饮料的佣金和今晚的工作酬劳,一起给你了。” 她满意的收下钱,抬头发现坐在一角的狄士翰,甜甜地笑问:”先生,要喝点什么?” 她笑容可掬,神情十分天真可爱。不过,当他的视线再往下看时,不禁皱起双眉。 好好的一件衬衫,被她撕掉袖子、领子和下摆,只剩下一点点的布料“披”在身上。 现在的。世代都流行穿这样的衣服吗? 邢天舞眯眼打量狄士翰,他一身挺拔的黑衬衫、西装,神情深沉冷静.她直觉以他的气质打扮不像是来pub寻欢作乐的人,于是问道:“你是来找人的吗?” 狄土翰不想回答她的问题,只酷酷的说:“给我一杯马丁尼。” 邢天舞一听便仰头大笑“先生,你铁定是第一次来这里,我们pub里从投卖过马丁尼。” “为什么?”这么普通的调酒怎么会没卖? “因为来我们这里的客人,从不会点这种传统调酒。” “那他们都点些什么?”狄士翰看看四周,那些客人几乎都是十来岁的青少年。 “像宠爱、彩虹、雪国、忍者龟、b52”她熟练的说出流行又时髦的酒款。 “那些是什么酒?”他听都没听过。 “我就说嘛!你不是来这里玩的,一定另有目的。”她聪明的猜测着,却怎么也想不到他的目的就是她。 “何以见得我一定有目的?”他不置可否的反问。 “直觉呀!像你这样的老人家很少会来我们这种pub的呀!” 老人家?!从来只有人说他年少有成、年轻有为的,他才二十六岁,在她眼里居然已经是老人了! 邢天舞倒了杯冰水给他,眨眨眼又说道:“要点马丁尼应该去希尔顿的黑天鹅酒席或者西华的henry’ bar,那儿有一流的调酒师,可以调出口味绝佳的马丁尼,不过,遇到我算你走运,今天我特别为你服务,就帮你调一杯马丁尼。” 说完,她利落的拿出调酒工具,三、两下就完成一杯冰冷清澈的马丁尼,还很内行的问道:“你喜欢加橄榄还是加柠檬皮?” “要三颗橄榄。”他微笑道。 “小舞,两杯长岛冰茶、一杯横滨。”外场的同事叫道。 “好!马上来。”她边应边调起酒来。 一整晚,狄士翰就坐在吧台看着邢天舞忙碌的工作,发现其间也有不少人是冲着邢天舞来的。有的人明明不认识她,还要硬装出一副老朋友的样子对她说:“我确定以前在哪儿见过你。” “是啊!所以我都不去那里了。”邢天舞看都不看对方一眼便回道。 还有一个胖子老想挤进吧台里,厚着脸皮纠缠她“小舞,反正里面的位子没人坐,不如就让我坐好了。” “好啊!如果你进来坐,我就让你直的进来、横的出去。”然后,她吹了声口哨,叫人把胖子撵走。 当然还有不少猛开黄腔、想吃她豆腐的男人向她说道:“如果我能看见你裸体的样子,我会高兴死了。” “哈哈!”她一副兵来将挡的姿态吐槽“如果让我看见你的裸体,我一定会笑死。” 甚至还有人明目张胆的想邀她来个一夜情“打烊后,回你家还是我家?” 邢天舞一脸镇定的说:“都回啊!你回你家,我回我家。” 到了十二点,有个女孩进了吧台,邢天舞把还未调的酒单交给她。 “这儿交给你了,我要进去准备你 彼?掖业淖呓?簧让湃ァ?br /> 没多久,pub的前方已腾出空间,而主持人则向大家宣布“各位来宾,今晚由黛尔芬公司提供的内衣秀,现在开始!” 顿时,场内的灯光大亮,音乐也随之响起,只见几个婀娜多姿的模特儿只穿着内衣,一个接着一个的走了出来。 突然,狄土翰眼睛一亮。那那不是邢天舞吗?她穿着一套纯白色的内衣,一头长发扎成马尾,脸上的笑容纯真如天使,但那玲珑有致的身材却引来不少男观众的掌声和口哨声。 狄士翰恨不得把自己的外衣往她身上套!可她却落落大方地向大家抛了好几个飞吻,又引来一阵阵尖叫声。 终于,这场内衣秀在狄士翰阴晴不定的眼神中结束了,所有的模特儿都回到后台,只有邢天舞留在原地。 只见她拿起小提辈开始演奏,出入意料的,她演奏的并不是古典乐,而是流行爵士乐以及拉丁乐曲。 长到这么大,狄土翰作梦也没想到小提琴竟可奏出如此狂热的流行乐,而且她穿着内衣,边拉小提琴边舞动身躯的样子,说有多煽情就有多煽情。 不用几分钟,邢天舞就将pub里的气氛整个炒热,许多人随她的音乐而起舞,仿佛这里是一个无忧无虑的快乐天堂。 邢天舞老觉得有双眼睛一瞬也不瞬的盯着她,让她觉得怪怪的。 可现场有哪双服睛不是在看她的?于是她换了几个角度,巡视台下那群跟着乐音热舞的观众,终于,她对上一双深冷的眼眸。 以女性特有的直觉来看,邢天舞敢肯定就是那个喝马丁尼男人的眸光令她浑身不自在,于是她狠狠的瞪了回去。 没想到,他却对她露出一抹笑容,这一笑不禁让她背脊发凉。 直到凌晨两点多,邢天舞打了个电话后穿好衣服,便站在门口等侯。过没多久,邢天刚便出现在门口。 狄士翰远远的尾随他们,见他们进入邢家大门后才离开。 接连几天,狄土翰都跟在邢天舞身后,发现她下课后便到处去打工,不管是泡沫红茶店、便利超商,甚至连麦当劳都有她的足迹,看样子她挺缺钱的。 以邢天舞的家境来说,她根本不需要如此拼命的赚钱,打工的事她家人到底知不知道呢? 而这些疑问今天都有了解答。 上午十点左右,邢天舞一个人走出邢家。这次没有人载她,她单独搭了计程车,接着坐捷运又转公车,来到文山区的一处人烟稀少的山坡地。 她熟悉的沿着山中小径走,最后停在一幢铁皮木屋前,叫道:“祥伯、样嫂,我来了。” 然而,回应她的却是此起彼落的狗吠声。 出来迎接她的是只西藏大型犬,跟着一大群大大小小的狗儿也纷纷向她奔来。 狄士翰有些震惊,他从未见过这么多狗儿群聚在一起的景象。 只见她逐只的和它们打招呼,并且和这些狗儿玩得不亦乐乎。 “是小舞来了吗?”一个老人的声音倏然响起。 “可不是吗?否则那些狗儿怎会如此兴奋?”一个老妇人从铁皮屋走了出来,后面还跟着一位老伯。 “祥伯、祥嫂,我来看你们了。”邢天舞快乐的声音特别讨人欢喜。 祥伯、样嫂满面笑容的拉着小舞“进来坐吧!祥伯才念着你呢!他说后院种的蔬菜和瓜果要等你来才吃哩!” “好哇!那中午我就留下来吃饭。”她抱了只吉娃娃蹦蹦跳眺地进入屋内。 等他们把门掩上后,狄士翰才跟上前,贴近门口继续观察。 屋内的置极为简陋,除了一大群的狗,还有不少猫在里面慵懒的趴着,而邢天舞自在地坐在木凳上,不时逗弄着它们。 “祥伯、祥嫂,这些钱给你们。”她拿了叠钞票出来。 “唉!”祥嫂叹了口气“小舞,往后你别再为这些流浪狗、流浪猫费心了。” “为什么?祥嫂,这些钱都是我打工赚来的,难道你还怀疑我” “不,我们知道这是你正正当当赚来的钱,只是这些狗啊猫的快要被人道毁灭了,你再也不用辛苦赚钱养它们了。”祥伯憨眉苦脸的说。 “你们不打算照顾它们了吗?”她问。 “养它们养了这么多年,我们又怎么舍得”说着说着,祥嫂难过得流出了泪。 “还是我来说吧!”样伯拍拍祥嫂的背,望着邢天舞“其实,你也知道这块山坡地原本是市政府的观光预定地,现在人家要收回去了,这群猫狗就没地方栖身了。” “我们可以找地方搬呀!”她天真的提议。 “台北寸土寸金,要搬家谈何容易?而且卫生局还派人来视察,说这群流浪猫狗没有合格设备的收容所,不但容易传染疾病,还有环境卫生的问题。”祥叔叹了一口气“而且现在又不景气,政府也没有余力帮助它们,所以只好以人道毁灭了。” “那真的没法子解决了吗?这太残忍了。”邢天舞泫然欲泣。 “所以这些天我们到处去贴海报、发传单,希望有爱心的人能来认养它们,看能救多少是多少吧!”祥嫂很无奈的说。 “有人认养它们了吗?” “唉” 看见祥伯、祥嫂摇头叹息,邢天舞就知道答案了。 狄土翰透过门缝听闻这一切,对邢天舞的评价又要重新改变了。 原来邢天舞到处去打工,是为了养这些流浪猫狗啊!可见她很爱那些猫狗了,可现在它们因为失去栖身之地,而即将招致人道毁灭的噩运。 不过,这样的结果却也令狄士翰有些头疼。原本他以为邢天舞是个品行不良的小太妹!等他搜集好她行为不良的“证据”就能让他的父母打消逼婚的念头。 而且,就这件事看来,狄家父母一定对邢天舞称赞有加,恐怕到时候想让他们撤销逼婚的念头就难上加难了。 第三章 邢天刚沿着仰德大道追赶了一小段路,就发现邢天舞背着背包,坐在路旁的大树下,发呆似的看着天空。 “小姐姐,你在干嘛?”邢天刚车都没停好就跳下来,接着连大哥和大姐也赶来了。 “小舞,跟我们回家去。”大哥想把她拉进车里。 邢天舞却挣扎个不停“我不要!” “别闹了,有什么事回家再说吧!”大姐也劝道。 “拜托,你没事离家出走干什么?还不是给我们找麻烦。”这会儿邢天刚说起话来倒像是哥哥。 “我才不要!你们没一个人关心我,我好可怜,连离家出走都没地方好去。”她说着便哀伤的哭了起来。 “所以你不如回家算了,你想找个不让爸妈找到的地方太难了!如果去同学家,一定会被他们动用关系‘揪’出来,去找祥伯、祥嫂嘛他们都自顾不暇了,你又怎好意思去烦他们?” 说真的,事情全被邢天刚料中了,所以她才会坐在路边发呆。 “既然这样,就跟我们回去吧!”大哥推着她上车。 邢天舞死命挣脱大哥的钳制“不要!我抗议、要反抗、要争取到底!” “你到底要抗议什么?争取什么?”大哥和大姐不耐烦地问。 “我我要抗议嫁给狄士翰,争取婚姻自由。” 她觉得好郁卒,折腾半天他们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,看来真的没人关心她。 几个人在路旁吵闹不休,恰好碰上邢家父母开车回家,得知邢天舞要离家出走,两人吓了一大跳,硬将她给架了回去。 除了邢天刚以外,邢天舞在大家眼里像是变了个人似的,她不再柔顺乖巧,也不再温婉可人。 邢爸爸把她关在房间里,却听到她在房里不断的咆哮。 “我死也不嫁狄士翰!”她生气的直跺脚。 “我们是不是做错了?”邢妈妈在门外犹豫的问。 从未见过邢天舞如此撒泼,邢爸爸气得吹胡子瞪眼睛“笑话!我们是为她的幸福着想,又不是要害她。” “也许我们忽略了小舞的感受。”大姐在一旁叹道。 “是啊!刚才她还说没人关心她。”大哥也有同感。 邢爸爸不同意他们的说法“什么叫没人关心她?就是因为她书念不好,我才担心她的将来,所以替她找个好对象,难道这样也错了?” “不如让我跟小舞谈一谈吧!”当心理医师的大姐夫提议道。 “也好,毕竟这方面你比较专业!就由你去跟她谈谈看吧!”邢爸爸同意道。 于是,大姐夫满怀信心的敲了敲房门“小舞,姐夫要进来你 ?br /> 他知道邢天舞正在气头上,所以不会有任何回应,所以径自开门进去,结果却令他大吃一惊。 “小舞,危险!你别这样。”大姐夫惊声尖叫,把全家都引进来了。 只见邢天舞一只脚已跨出围栏,正和大姐夫相互拉扯着,大哥和邢天刚见状,立即合力把她“抬”了进来。 “小姐姐,这是三楼耶!不小心掉下去会死得很难看,别吓人了好不好?没见过有人逃家像你这样双脚的。”邢天刚心惊胆战的抱怨。 “我宁可死得很难看,也不要嫁给他。”她很有气概的说。 “小舞,即使你不同意这件婚事,也用不着自杀呀!”邢妈妈有些内疚的劝道。 邢天刚最了解邢天舞了,他宁可相信天会塌下来,也不相信邢天舞是那种会闹自杀的人。 但这是个好机会,于是他猛朝邢天舞使眼色。 邢天舞自然了解邢天刚的意思。在众人一片自责、内疚声中,她原本可以乘机要求取消婚事的,但她却自认做人要磊落,才不屑趁这种机会哩! 她抬起下巴,骄傲的说:“我用得着为那个狄士翰自杀吗?我才不屑!” “那你爬阳台做什么?”大姐夫不解的问。 “我是要离家出走呀!”她坦白的招认。 “胡闹!太胡闹了。”邢爸爸大概是第一个从惊吓中回过神的,他气急败坏的斥责。 邢天舞镇静的说道:“爸,我不是胡闹,我只是想做自己的事,不想什么事都听你的安排,我不懂你凭什么安排我的一生?” 造反了!邢爸爸从没听过这种大逆不道的话,只瞪着邢天舞说不出话来。 “听爸爸的安排有什么不好?我们也是为你好呀!”邢妈妈连忙缓和气氛。 “这世上有许多争端,都是一句‘为你好’引起的,也许你觉得很好,对我而言却不见得。”她一点也不妥协的回道。 邢天舞胆敢公然顶撞父亲,这种事对邢家而言太震撼了。 “不管你愿不愿意,我告诉你,这件婚事就这么决定了,而且后天狄家双亲就会上门来讨论婚事,你非嫁狄士翰不可!”邢爸爸的口气毫无转圆余地。 “我不要!”邢天舞不知天高地厚的大吼出声,只要她不愿意,邢爸爸架着她举行婚礼也没用。 “你们抓紧她。”邢爸爸一声令下。 几个男人不敢不从,只好合力抓住邢天舞。 “你要干嘛?”邢天舞动弹不得的盯着邢爸爸手上的针筒。 “为了防止你落跑,我必须先替你打一针镇定剂,等你乖乖睡一觉再说。”邢爸爸试按了一下针筒。 “不要——”她还没叫完,邢爸爸已经利落地注射完毕。 “你好卑,鄙!”邢天舞的声音越来越虚弱,最后合上眼皮。 大姐急忙扶住邢天舞的身子,把她安置在床上。“爸,这样好吗?”她不安的问道。 “唉!她还年纪小,以后就会感激我了。”邢爸爸挥手示意大家出去。 就在房门关上的一刻,邢天舞立即掀开被子走下床。她用力甩甩头,奋力的和药效对抗。 吸了口气,她还是选择爬下阳台落跑。 不知为什么,连续一个多星期跟踪邢天舞,好像成了狄士翰生活中的乐趣,虽然不苟同她赚钱的方法,但见到她为那些流浪动物如此卖力,他竟然有些感动。 当他看见她毫不做作的言行举止,似乎比父母所说的还温婉有礼、柔顺乖巧有趣多了,他就忍不住的被她吸引了。 只是,她去当泡抹红茶辣妹、吧台调酒师、拉小提琴跳艳舞这些事莫名地令他担忧不已,好像没看着她、守着她,他就会坐立难安。 唉——狄土翰知道自己这次栽在她手上了。所以他做了这一生中惟一不在自己生涯规画中的抉择,他准备顺从父母的意愿和她结婚。 只不过,如果有天父母发现邢天舞并不如他们所想的温婉有礼,那表情不知会有多惊讶! 他藏身车内已经两个小时了,正纳闷邢天舞为何迟迟未出现时,突然发现邢家大铁门被人推开,一抹纤细的身影走了出来,摇摇晃晃的沿着山路往下走。 他一眼便认出那人是邢天舞,今晚她只有一个人出门,邢天刚并没有陪着她。 令狄士翰起疑的是,她走路居然像喝醉酒似的走不稳,于是急忙跟在她后面。 她才走了几步,就抱住一旁的路树喃喃自语。 “你怎么了?”狄士翰上前问道。 “好困喔!”邢天舞勉强睁开双眸,只见跟前有个模糊的人影,伸手想抓却抓不到。 狄士翰扶住她,闻不出她身上有酒味,反而闻到自她身上散发的清香。他拍拍她的脸“你吃了什么东西?” “嗯,我要睡——觉,床床呢?”她说着便在狄士翰身上摸索。 虽然只是无意的抚触,却令狄士翰产生一股异样的燥热,只好努力拨开那双扰人的小手。 他才轻轻一拔,邢天舞反而更使劲的摸索,最后干脆紧抱着他“给我睡” 他低头看着她的小脸,果然已经是一副酣睡的样子,实在不知该由着她睡,还是摇醒她才好。 “喂!醒醒啊!”狄士翰还是决定叫醒她,看她到底是怎么了。 “好吵我要睡觉”她含糊不清的呢喃,小脸窝在他的肩颈间,柔软的唇瓣紧贴着他,令他身上该有的反应都有了。 “你是不是嗑药了,才会把男人当床睡?”狄士翰拍拍她的粉颊,又摇摇她的身子。 “嗯不要吵啦”她干脆钻进他的怀里,贴着狄土翰又磨又蹭的,这让他顿觉全身一窒,每条神经都紧绷起来。 “好硬的床”她还不满地扯开他的衣襟。 当她柔嫩的指尖直接划过他的肌肤,那些过度活跃的神经细胞更是毫无节制地跳动。 “别动!”他情急的警告她。 可是,说什么都来不及了,他胸前整排衣扣全被她扯落,衣服整个敞开。 显然邢天舞并不知道自己目前的处境,还以红唇对着敞开的胸膛又亲又吻“好好睡的枕头” 狄士翰哭笑不得的看着她,在大马路上抱着一个“为所欲为”的小女人,除了百般忍耐外,他什么也不能做。 在昏黄的路灯下,他看着沉睡得宛如天使般的她,终于,他使尽全力平抚高涨的心绪,轻轻地把她抱进车子里。 “啊——”邢天舞一大早醒来便发出尖叫声,只因为这陌生的房间吓了她一大跳。 她掀开被子,看自己身上还穿着昨晚的衣服,这才稍微放心了。 可是,昨晚——发生什么事了? 她正努力的回想时,房门被打开了,门外站了一个男人。 邢天舞盯着眼前的男人看了许久,突然叫道:“啊!是你!马丁尼。” 马丁尼?她还真会取名字。 狄士翰挑挑眉道:“你的记忆力不错。” “那当然,每个坐过吧台前的人我都记得。”她自负的说。 他只平淡的接了话“出来吃早餐吧!” “好耶!我饿毙了。”她跳下床,跟着狄士翰来到餐厅。 邢天舞一点也不客气,自己找了个位子坐下,灌了一大口鲜奶,再咬了几口培根煎蛋,自然的就像在家里一样。 而狄士翰仍和平常一样,边吃边翻阅手上的报纸。 “奇怪,”吃到一半,她才抬头问道:“喂!马丁尼,为什么我会在你家?” “你一点印象都没有吗?”他仍是低头看着报纸。 “唔唔唔——”她嘴里含着食物,只能咿咿唔唔的猛点头。 “昨晚我走在路上,莫名其妙的被你赖上了。”他只顾看报纸,头都懒得抬一下。 “真的?”她只记得昨晚好想睡觉,其他的她都不记得了。 “你赖在我身上睡着了,叫都叫不醒。”说着,他就忍不住训起话来。“你是不是有嗑药的习惯?这样真的很危险,万一遇到坏人怎么办?” “对了!”邢天舞终于想起昨晚发生的事了,气愤的将手往桌上用力一拍“我是遭小人陷害的,那个不要脸的狄士翰。” 这下狄士翰总算抬起头看着她了。没想到他在她心目中是个不要脸的“小人” “啊!”见他抬头看着自己,邢天舞讪笑几声,伸手摸模桌面“对不起,差点拍烂你家的桌子。” “你遇到什么样的小人?”他很想知道她说的“小人”是什么样子。 “唉!这说来话长”她把经过一五一十兼加油添醋的说了一遍,最后还恨恨的说:“你知道吗?那只癞蛤蟆居然俏想吃天鹅肉。” 他不自觉的摸摸自己的脸上你没见过他,怎么知道他长得像癞蛤蟆?” “这还用见吗?用膝盖想都知道,这种书呆子当然是娶不到老婆才会逼我做他老婆的。”她言之凿凿,宛如事实已摆在眼前。 他轻声低笑着,真佩服她天生异禀的膝盖。 “那你准备怎么办?”他试探地问。 邢天舞先是贼贼地一笑,然后胸有成竹的说:“一分钟前我还想不到该怎么办,不过,现在我想好该怎么做了。” 他桃眉等她出招。 “马丁尼,你的房子不小,不如让我搬过来同居,怎样?”她环视周围,想着离家出走的计划。 “你要跟我住在一起?孤男寡女的,你不怕吗?”他好心的提醒。 “怕?怕什么?怕你吃掉我呀?”她咯咯大笑。 “现在的女孩子都像你这么大胆吗?可以随便住在陌生男人家里?”他不满的皱着眉,对她的计划不表赞同。 “不对,你应该说,现在的女孩子都这么聪明吗?要是你想对我怎样,昨晚你就下手了,可是你没有,可见你是位君子,有什么好怕的?” 不知该认同她,还是拒绝她好,于是狄士翰反问:“我又为什么要答应你?” “拜托嘛!大好人马丁尼——”她伸手扯扯他的衣袖,声音又柔又软的哀求,耳根软的人一定会被她天真迷人的外表给迷惑。 一个念头渐渐在狄士翰心中凝聚。这是她自投罗网,可怨不得他。 “这”他故意为难的考虑了半晌“你真的决定这么做,不后悔?” “你答应了?好耶!那我不走了。”她乐得手舞足蹈。 “这是你自己要求的,可别后悔喔!”他再三声明。 “你放一百二十个心,后悔的是他们,那只癞蛤蟆知道我跟你同居,铁定不会想娶我了,而且,嘿嘿”她贼贼的笑了几声。 “嘿嘿是什么?”狄士翰觉得背脊发凉。 “这件事要是让他们知道,看狄伯伯还敢不敢逼我嫁他儿子!”她得意开怀地大笑。 就这样,两人心中“各怀鬼胎”的思索着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,故事似乎越来越精彩了 第四章 “小舞,请你出来一下,”门外响起一阵敲门声“外面有人要见你。”狄士翰淡谈地说。 “什么人呀?”被他牵着走,她心里觉得很奇怪。 边下楼边往外张望,没想到楼下的情景还真教她怵目惊心。 那那严阵以待的坐在客厅的人,不就是她的父母兄姐吗?而且一个都不少,甚至连狄伯伯、狄伯母也来了。 她停住脚步,回头对狄士翰大吼:“你你出卖我!” “小舞——”邢爸爸低沉的发出警告声。 狄氏夫妇见到邢天舞,乐得眉开眼笑,狄母热情的牵着邢天舞的手“哎呀!别太责备她了,没事就好。” “真是太不像话了,要不是遇到士翰,不知道她会发生什么事。”邢爸爸惭愧的责道。 “是啊!士翰,你是怎么遇到咱们小舞的呢?”邢妈妈庆幸又感激的问。 “你、你、你”邢天舞则瞪着那个名叫狄士翰的“马丁尼”他就是那个教父母惊为天人的绝版男人? 瞧她口吃的模样,显然受的惊吓不小。 “我就是那只消想吃天鹅肉的癞蛤蟆。”他声音低得只有邢天舞听得到。 完了!癞蛤蟆咬住天鹅了,而她就是自投罗网的那只笨天鹅。 狄父高兴的为大家引见。“士翰,你还没见过天舞的兄姐吧?” 两家人坐下来后,不免又客套寒暄一番,简直不当邢天舞一回事。 等大家聊完天气,又聊完时事新闻之后,终于回到正题上了。 邢爸爸笑着说:“亲家,我们对婚礼没什么特别要求,只要小舞幸福就好。” “你们放心,小舞这么乖巧,我们疼她都来不及了,相信士翰也会好好疼她的。”狄母立刻拍胸脯保证。 “等等,为什么没人问问我的意见呢?”邢天舞受不了大叫。 但邢家人全故意装作没听见她的话,只有狄父以充满慈爱的笑容说:“啊!说得也是,毕竟小舞才是新娘,我们应该听听她的意见。” 什么呀?说得像真的一样,她有答应要嫁吗? 她气得双手握拳,正想发表意见,却听狄士翰平静地说:“对不起,各位,我有事想单独和小舞谈谈,失陪一下。” “对嘛!你们可要好好联络感情喔!”大家异口同声的叮咛。 “我”邢天舞还没有机会说话,就被狄士翰“架”到院子去。 “你这只卑鄙的癞蛤蟆!不要脸的阴险小人!” 狄士翰一松手,她便暴跳如雷地狂吼,一点也不顾淑女形象。这时候她才发现,在阳光的照映下,他的身形好高大。 狄士翰挑眉看她又叫又跳的样子“女人果然善变,昨天才说我是个君子,这么快就成了阴险小人?” “哼!女人之所以善变,全都是男人的错!”她竖起中指对着他骂。 他不喜欢她用中指对着他,于是一把抓住她白嫩的手“我哪里错了?” 邢天舞甩掉他的手,指尖直对着他的鼻子“哈!你还好意思问?你早就知道我是谁了,却一直不表明身份,到底有何居心?” “你是我的未婚妻,我能有什么居心?” 未婚妻?!这不是真的吧? “等等,谁是你的未婚妻?少作梦!”她恶狠狠的瞪着他。 “当然是你,昨天不是还求我让你搬来我家吗?” “没错!我是遭小人暗算,搬不搬由我。”她才不是那种说话算话的人。 “恐怕由不得你。看看,他们比我还要认真。”他用眼神示意邢天舞看屋里的人。 虽然听不见屋里的那些人在说什么,但看他们喜上眉梢的表情,活像订婚的是他们似的。 “那又怎样?我不愿意,谁也逼不了我。”她笃定的回道。 “话可别说得太满了。”狄士翰的表情有些不屑。 “哼!那我们走着瞧,懒得理你。”她很有个性的转身要走。 但她才走了两步,随即又疑惑的转过身来“你你该不是当真的吧!” “我是认真的。”他言筒意赅,脸上没啥特别的表情。 这男人邢天舞仿佛像看怪物似的把狄士翰上上下下的看了一遍。 她不得不承认,以他的外表、品味和家世,应该有许多女人抢着要他当老公,既然这样,他想找个女人结婚并不难啊!干嘛非要找她不可? “你这么认真做什么?又不是要领诺贝尔奖。”邢天舞不安的说。 “因为我爸妈很喜欢你。”他神情孤傲的看她一眼。 “放心!我可以让他们立刻厌恶我、憎恨我!”搞破坏对她而言太简单了。 “你别乱来!”他警告。 “不然怎么办?要是他们喜欢我弟弟,你也会娶他你可窬? 彼?琶豢崭你丁?br /> 狄士翰在手机上按了一组号码,而后将手机递给邢天舞。 “干嘛?”她神情戒备,并没接过手机。 他把手机塞进她手里“祥伯、样嫂要跟你说话。” “喂!”她迟疑的应了一声。 电话那头果然是祥嫂的声音,而且她的语调很兴奋“是小舞啊!真是太感激你了,如果不是你和狄先生,我们真的会无家可归呢!那群流浪猫狗也不会被人道毁灭,是你救了我们,愿上帝保佑你。” “哦——不用客气,祥嫂,我还有事,下次再聊,再见。”她匆匆挂了电话,转身看着他“这到底是怎么回事?” “很简单,祥伯、祥嫂和那群流浪猫狗无处栖身,我就找了一块地给他们作为‘流浪动物之家’,还打算成立一个基金会,提供生活经费给他们。”他简单扼要的解释。 “你跟踪我?”她居然迟钝到现在才察觉。 “这不重要,重要的是他们能不能安定下来,这全看你的了。”他三、两下就转移话题重点。 “条件是要跟你订婚?”她猜他话中的意思。 “不是订婚,是结婚。”他更正她的错误。 他的要求也未免太过分了吧?她望着天空,一个头两个大。 想到刚才祥嫂愉快的声调,她实在不忍心让他们又步入绝境,可是,要和一个陌生男人结婚,和他共处一个屋檐下对她来说,简直是一大酷刑。 不过,反过来想,这表示她可以离开现在的家,那岂不是再也不必遵守家里的规矩了?反正在他面前她也不用装淑女,也不用念书给父母看,从此可以过着夜夜笙歌的颓废日子了。 想到往后的好日子,她不禁眉开眼笑。“好吧!我答应你!不过我有个条件。”她当机立断地说。 他考虑了几秒钟“说说看吧!” “我现在还是学生,结婚的事不能对外公开,也不要注册登记,以免引来困扰。”她深谋远虑的为自己的权益着想。外面的花花世界她都还没玩够,若是被冠上某太太的“头衔”那还有什么身价可言? “我没意见,随你的意思。”他爽快的答应。 突然,邢天舞像想到什么似的打量着狄士翰。“我明白了,你急着要结婚,一定另有隐情对不对?否则你干嘛大费周章的为我安顿那些流浪动物?”她以一副侦探的口气说话。 狄士翰不动声色“这你就不用猜了,以后你自然会知道原因,现在你只要答应跟我结婚,并且在我父母面前保持淑女形象就可以了。” “哈哈!宾果,你果然有隐疾,又怕父母失望,正好他们看上我.所以你干脆找我配合你演戏,嗯,你真的很孝顺父母耶!”邢天舞越说越起劲。 可是,狄士翰却听得猛皱眉头,什么隐疾、演戏?她的想象力真不是普通的丰富。 看见狄士翰皱着眉,邢天舞更以为自己的推理完全正确。 “我懂了。”她一脸恍然地猛点头,热络的说:“别气馁,这并不是什么病态,只是世人的误解让你们见不得光,但我不会对你有偏见的,放心啦!我还有几个像你这样的朋友咧!” “你没头没脑的说什么啊?我听不懂。”狄士翰的眉头越皱越探。 她白了狄土翰一眼“少装了啦!你一定是同性恋,怕伯父、伯母知道会受不了,所以才顺水推舟跟我结婚。” “我是同性恋?谁告诉你的?”他吃惊的表情可不是普通的难看。 邢天舞以为他默认了,上前抱着他“我了解你的痛苦,毕竟这个社会对同性恋还不能公平对待,姐妹,加油!” 姐妹?这称呼令他哭笑不得,又让他有些生气。 “我、绝、对、不、是、同、性、恋!”他咬着牙,一字一句的宣示。 “冷静点嘛!同性恋并不可耻,既然往后我们要合作,你就应该对我坦白,年底旧金山有同性恋游行,我陪你去。”她还准备以实际行动支持他。 “该死!我再说一遍,我绝绝对对不是同性恋!”他气得几乎要跳脚。 “你真的不是同性恋?”邢天舞搔搔脑袋,不要命地发挥想象力。 见她相信了,狄士翰才稍稍释怀“当然不是,我哪里像同性恋了?” “哦——我明白了,你是性无能,对不对?”她喜孜孜的看着狄士翰,仿佛猜对有奖。 天哪!亏她想得出来,狄士翰听了差点没吐血“我很正常,没这种毛病!” “其实这也没什么嘛!现代生活压力大,性无能也是常见的,而且现在还有威而刚辅助,实在没什么好担心的。”她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。 真该死!她就非得这么诋毁他不可吗? “你干嘛这样说我,就不能往好的一面想吗?”他的脸上都不知该摆什么表情才好。 哦——矢口否认,这一定就是所谓的欲盖弥彰了。 “都说没什么了嘛!你不承认,教我怎么帮你呢?”她倒是好笑的要他承认。 “你要怎么帮我?”他挑起眉反问。 “别忘了,虽然我不是医生,好歹也是学护理的,我当然知道要怎么帮你,告诉我,你这毛病是生理因素还是心理因素造成的?”她信心满满的说,反而忘了狄士翰自己就是医生。 “我都说没这种毛病,没有就没有!”他满脸苦笑的再次否认。 “别否认了,我看你的表情就知道是不是了。”他越是否认,她就是越认定事情如她所想的那样。 “你的想象力未免过了头,什么叫看我的表情就知道?”狄士翰用力的揉揉眉心,没想到事情会被她复杂化。 她知不知道“性无能”这三个字让男人听了有多刺耳?竟然还说他的表情看起来就像性无能。 “反正你跟我结婚,那‘流浪动物之家’那块地就是你的了。”狄士翰只想速战速决。 “好啊!这一举两得的事何乐不为?”邢天舞爽快的答应。 “就这么决定了,不准你后悔。”他再次确认。 “哈!我可没时间后悔。”她还怕他反悔呢! “记住,在我父母面前得保持淑女形象,我爸的心脏受不了太多刺激。”他一再的叮咛。 “安啦!”她拍拍他的胸膛叫他安心。 “那我们进去把结果告诉他们吧!”他很自然的牵着她的小手。 “等等,你还没告诉我,到底你的性无能是生理因素还是心理因素?”她不死心的问个不停。 “闭嘴,不准你再提这些事。”进门前狄士翰厉声告诫,省得她出他洋相。 当他们手牵手出现在众人眼前,立刻引来每个人关注的眼神。 狄士翰语气平静的说:“爸、妈、邢爸爸、邢妈妈,我们决定结婚了。” “太好了!谢天谢地。”狄父、狄母惊喜交加地互相拥抱。 “这么快就决定结婚,不是说先订婚吗?”邢爸爸、邢妈妈反而惊异不已。 “小舞,你最近好善变!好奇怪喔!”邢家兄姐们也惊疑的盯着邢天舞。 “小姐姐,你又在想什么了?”只有邢天刚不相信邢天舞这么听话,因为她平常人见人爱,其实她是装可爱、扮无辜。 真是的,顺他们的要求也会引来质疑。邢天舞脸色微变,但仍漾起从小训练出来的优雅笑容,只是笑得有些僵硬。 狄士翰神情肃穆的说道:“是这样的,我们发现彼此志趣相投,所以决定结婚,我请求邢爸爸、邢妈妈能成全我们的婚事,我一定会让小舞幸福的。” 一阵欢呼声传来,两家人很进入状况的开始讨论起婚礼的各项细节。 一星期后,趁着春假空档,狄士翰和邢天舞的婚礼在牧师的见证下,终于完成了结婚仪式。 虽然只是个简单的婚礼,但其实也挺累人的。 光是拍婚纱照,邢天舞就笑得两颊快得肌肉萎缩症,连腰肢也摆pose摆到抽筋,而那该死的摄影师老要求两人做亲昵动作,害得她频频笑场。 为了顾及邢天舞的学生身份,婚礼只有两家家属出席.等她毕业后再补请诸位亲朋好友。 不过,今晚双方家长还是选了一间浪漫的法式餐厅,为一对新人庆祝。 两家人有默契的一对对坐在一起,像邢家大哥就和大嫂坐,大姐和姐夫坐,邢天舞当然要坐在狄士翰身边了。 可是,她却不是这样想,她自作主张的跑到邢天刚的位子旁坐下“小刚,我要和你一起坐。” “小舞,你应该和士翰一块坐的。”邢妈妈低声提醒。 她拉着邢天刚的手臂不肯放“不要!以后天天可以见到他,可要见小刚就难了。” 邢天刚看着狄士翰酷酷的脸,除了沉稳世故之外,还有一种深不可测的神秘感,小姐姐虽然刁钻精灵,但却很小孩子气,恐怕不是他的对手啊! 其实,他跟邢天舞说过,要她别嫁给这个男人,无奈她却不知打着什么算盘,再加上父母原本就很中意这门婚事,他根本挡也挡不住,拦也拦不了。所以他也只能劝道:“小姐姐,你又不是嫁到非洲去,我们要见面也很方便,哪有新郎和新娘不坐在一块的?” “没关系,双胞胎的感情总是特别好。”狄士翰倒是大方的回应,但声音仍是不冷不热、不喜不怒。 “是啊!从小到大我们都没分开过,小刚,我好舍不得你喔!”她难过得眼眶转红。 “我有空就会去看你的。”邢天刚安慰道。 她眼眶湿濡的抱着邢天刚“真的?你要常来喔!” 狄母边向狄士翰使眼色,边安慰道:“小舞有空也可以常回娘家嘛!是不是啊?士翰。” 狄士翰点点头“是的,有空我会陪你回去。” 想到真的要离开住了十几年的家,邢天舞反而觉得依依不合,她噘着小嘴,眼泪不争气的掉了下来。 她这个样子倒令狄士翰愣住了,当着众人面前,他也不知该如何安慰自己的新婚妻子,只好递了张面纸给她。 她的泪腺还真发达,不但说哭就哭,而且还用完整包的面纸。 “别哭!别哭!再哭就变大花脸了。”大姐频频拍她的背。 “大花脸的新娘子就不美了。”邢爸爸向大伙儿使了个眼色,大伙儿会意的开始动员起来,一个接着一个的安慰她。 谁都知道邢天舞的眼泪攻势十分厉害,就怕狄士翰受不了。万一到手的女婿飞走了,岂不教人扼腕? “妹夫,往后得请你多担待了,她从小动不动就哭,不过也很好哄,例如给她一些糖果、新衣服或新奇的东西,她很快就不哭了。”大哥好心的提供秘诀。 “嘿嘿!没关系,有小舞这样的老婆,你会更了解女人的。”二姐对他投以同情的眼光。 “是嘛!这么好的日子,应该举杯同庆,来,我敬你们。”大姐拿起酒杯先干为敬。 “是啊!小舞虽然未成年,不过,今天例外,你可以喝这种香槟。”大嫂为邢天舞倒了杯酒转移目标。 果然,粉红色的泡沫引起邢天舞的注意,她接过酒杯尝了一口,马上就忘了哭了。 “好喝,我还要。”她一口把它喝完。 “哇!原来小舞酒量这么好,新郎倌怎能不干杯呢?”大姐夫很有默契的推波助澜。 众人立刻跟进,轮番上阵吆喝“对啊!我也要跟新郎倌喝,这杯干了!” 就这样,一整晚下来,大伙儿菜没吃多少,酒倒喝了很多,尤其狄士翰更是推托不了,即使没喝醉,酒意也有六、七分了。 邢天舞连杯子都拿不稳,眼前一片昏眩。 “头好昏喔,小刚,你在哪”邢天舞习惯的拉住邢天刚。 大哥把邢天舞塞进狄士翰怀里“妹夫,小舞就交给你了。” 邢天舞全身发软地偎在狄士翰胸前,大哥一松手她就没法子支撑,狄士翰只好“被迫”地抱着她。 “呵呵!春宵一刻值千金,我们还是快点让这对新人进洞房吧!” 他俩在大家的簇拥下被推进车子里,而后顺利的回到两人的新居。 大伙儿本来还想闹洞房,但邢天舞快醉瘫了,而狄士翰也喝了不少,颇有酒意,于是邢爸爸一声令下,众人只好打消念头,还他们安静的两人世界。 第五章 大伙儿走后,屋内只剩两人,显得格外宁静。 “小舞。”狄士翰试着叫醒她,至少洗澡后再睡会比较舒服。 “嗯”邢天舞拉着他的臂膀,小脸贴在他的胸口摩挲着。 看着她天真无邪的睡相,他的嘴角不禁微微扬起,于是抱着她进房,轻轻将她放在床上,又替她脱下鞋子。 “我还要喝”邢天舞醉意朦胧地拉着他嚷嚷。 “等明天我再陪你喝。”狄士翰柔声哄着,说完之后,他也惊讶自己会哄得如此自然。 “我不要等,我现在就要喝,酒呢?”她从床上坐起,开始左右梭巡酒的踪迹。 怕她摇摇晃晃的会捧倒,狄士翰及时扶住她。 “咦你是谁呀?”她指着他的鼻子;还捏捏他的脸颊。 “你醉了。”他想把她扶回床上,却在拉扯中和她一起倒上床。 狄士翰压着她的身子,贴着她柔软的曲线,发现自己体内有股惊人的骚动作祟。 “小刚你来,我告诉你一个秘密。”她揽着他的脖子,在他耳边嘻嘻的笑。 “什么秘密?”原来她还有秘密,他倒有兴趣听听看。 “你知不知道那个狄士翰啊原来是个性无能不、不是同性恋,不对,应该是性无能” 唉!她真的醉了,居然开始胡言乱语。 “你肯定吗?”他倒想要套出她的话来。 “他自己也承认啦!”她低声笑起来。 狄士翰颤了一下,实在不记得自己有承认过什么。“既然知道他同性恋、性无能!你还肯为了那些小猫小狗嫁他。” “嘻就因为这样,所以跟他结婚很安全啊!那些小猫小狗又有地方可以住,我一点都不吃亏,还有把自己嫁掉,再也不用被老爸逼着念书,这样我就可以玩遍全世界了,你说我是不是很聪明呀?”她兴奋的笑着,浑然不知自己在说什么话。 还敢说自己聪明?狄士翰在心中暗自做了几个结论。这小女人自以为是、自认聪明;爱玩不肯念书;喜欢阳奉阴违,但心地还算善良。 没听见对方称赞自己聪明,邢天舞大大的不满“我这么聪明,你都不赞美一下,该打!”说完,她便真的“啪”的一声打了他一巴掌,力道还不轻耶! 抚着热烫的脸颊,狄士翰不敢相信的瞪着她。这可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被女人打,而且还是热辣辣的一巴掌。 但他并不生气,只是有些不习惯。 “是不是很痛?让小姐姐亲亲好不好?”她踮起脚尖,小手捧住他的脸,软软的唇贴上他的脸颊,接着连整个身子都贴在他身上。 这他的小妻子和自己的弟弟一直都这么亲密吗?不安感顿时油然而生,他这才发觉,原来自己对她的重视远比想象中的还多。 狄士翰立刻扶住她的双肩,好让她与他面对面说话“你已经结婚了,不可以随便亲别的男人,听到了吗?” “听不到!人家不要听啦!”她扭动着身子连声抗议。 无意的扭动,对他却是要命的刺激。他深吸了一口气,发现真的不能任由她这样蹂躏。 虽然不太愿意,但他还是艰难的推开她又香、又软的娇躯。 邢天舞却怎么也不肯依他,小手净往他身上打,委屈的哭诉“连你也不要小姐姐了我就知道没人爱我,我的功课不好,教老爸老妈以我为耻,哥哥姐姐也瞧不起我,现在连你也不要我了。”说到伤心处她又哭了起来。 狄士翰只好抱着她轻哄“乖,别哭了,我会好好的爱你。” “真的?”她吸吸鼻子,脑子里突然一片昏眩“好热,我想洗澡。” 说完,她便把小礼服往地上一扔,摇摇晃晃的走进浴室“我要洗澡了。” 狄士翰笑着摇摇头,替她将小礼服收拾好。 在另一间浴室洗完澡,他又等了半天,却一直等不到邢天舞走出浴室,于是他轻轻敲了浴室门,居然一点反应也没有。 他迅速地推门而人,却被眼前的景象吓得呆住了。有那么一刹那间,他的理智差点消失。 原来邢天舞在浴缸里睡着了,睡得像个婴儿似的香甜。他无奈地笑了下,将她从浴缸内抱起,而她还顺势的将小脸贴在他胸膛上。 真该死!她那红嫩嫩的脸蛋真像纯真的天使,却也引发出他极不纯真的念头。 他现在惟一想做的是扒光她的衣服,对她做出一连串激烈的动作。不过,经过几番挣扎后,他再度把她放回床上。 都是她那纯真的神态,让他觉得自己的想法像个卑鄙的小人。 窗外,夜阑人静,月色皎洁,这就是狄士翰的洞房花烛夜。 外面朝阳和煦,晨风送暖,又是一个美好早晨的开始。 邢天舞努力的将视线左右上下挪移,才想起自己已经不是在原来的家里了。 宿醉令她的头发疼,因此她只能半倚在床头边发呆。 “醒了?要不要再多睡一会儿?”酷酷的声音突然响起。 邢天舞吓了一跳。“呃——不用了。” 原来狄士翰早已经起床了,此时他穿了套运动服,额头、脸上还冒着汗水,像是刚运动回来。 她发现两人的脸靠得好近,一股淡淡的男人味萦绕着她的鼻间,心中顿生一种说不出的虚幻感觉。 而且,从今以后她就是狄太太了,好陌生又奇怪的称呼喔! 哎呀!想那么多做啥?她敲敲脑袋瓜,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。 “你昨晚喝醉了,现在头很疼对不对?”他还挺细心的。 “嗯是有点痛。”她晃了晃沉重的脑袋。 “来,把这止痛药吃了,会舒服些的。”他拿了两颗醒酒药出来。 “不用了吧?又不是很痛,过一会儿就好了。”虽然出身医学世家,她却跟一般人一样,讨厌吃药怕打针。 “快吃。”他果然有职业病,连在家也不忘医生身份。 “不吃可不可以啊?”她可怜兮兮的望着他,如果敢再逼她,她决定马上掉泪给他看。 他叹了一口气“那我帮你揉揉头吧!”说罢,他便伸手在她的额头、颈子和后脑按摩起来。 邢天舞一时不太能接受外表冷酷的他,竟会做出这些体贴的举动,所以也忘了发出抗议,乖乖的任他在她头上按摩。 “早知道你不会喝就不让你喝了,记得下次别再多喝喔!”他轻声叮咛。 “我就说结婚好累嘛,这辈子再也不要结婚了。”邢天舞孩子气的说着。 他在她头顶敲了一记。“你已经嫁给我了,还想跟谁结婚?” “呃”他那认真的表情令她好迷惘,不知该说什么话反驳。 “放心,我会好好照顾你一辈子的。” 他的表情好酷,可居然在说甜言蜜语,让她很不习惯。 “真的要这样吗?”她虽然很少拒绝不请自来的好意,但这次她反而犹豫了。 难不成他为了要感谢她,决定照顾她一辈子? “当然。”他难得的露出笑容。 “哈!”邢天舞难得地良心抽搐了一下“其实我们只是互惠而已,你别放在心上。” “不行,我向你父母保证过要让你幸福的。”他握住她的小手,坚决的说。 幸福?他忘了自己是性无能吗?她该怎么幸福法? 可是,握住她的那双手传来的坚定与温暖,还真让她有些脸红心跳耶! 怪怪!和一大群男生瞎搅和都很轻松自在,为什么只和一个男人面对面反而不像原来的自己了? 不只这样,当他那双静默的黑眸凝视着她时,她的脸居然会热热的。 “我先去梳洗一下。”避开他的视线,她转身便想走。可才跨出第一步,双脚就很不给面子的一拐,整个人结结实实的扑进狄士翰怀里。 “小心!”他收紧双臂抱住她。 “谢谢!”邢天舞急忙想脱离他的怀抱,却被他紧紧的搂着。 她真的好软、好柔、好香狄士翰再一次证实自己的感觉,抱着她就不想放手了。 “喂!你怎么了?”邢天舞在他怀里推了几下。 他松开手,长叹了口气“快去洗把脸,再出来吃早餐吧!” 好奇怪哟!为什么他一大早就怪里怪气的?她急忙跑进浴室,连头也不敢回,省得接收到他莫名其妙的眼波。 十分钟后,邢天舞来到餐厅,看见狄士翰坐在餐桌旁,手上翻动着文件资料。 “可以吃早餐了吗?”昨晚空肚子喝酒,这会儿她饿得发慌。 哇!餐桌上都是她爱吃的早点耶,有综合面包、薯饼、优格、各式果酱、新鲜水果,另外还有鲜奶和水果花茶。 “这么多,就我们两个怎么吃得完哪?”她纳闷地指着满满的一桌早餐。 “都是你喜欢吃的,所以我每样都买一些,快来吃。”他拉开椅子示意她坐下。 用得着买那么多吗?她眨眨眼,觉得他好呆喔! “我的食量不大,有时不吃也没关系,以后不用准备那么多了。”她喝杯鲜奶、吃片面包就够饱了。 “不吃早餐,体内的血糖会降低,对身体非常不好,所以以后每天都要吃早餐。”他一副专业人士的口吻。 吃就吃吧!他也是一番好意,就顺着他一次,往后还有很长一段时间得相处呢! 想起上次她也是在这里和他一起共进早餐,没想到如今两人竟以夫妻的名义共同生活在这个屋檐下,人生的际遇未免也太奇妙了点。 “你喜欢吃什么?等一下我要去买午餐和晚餐的材料。”他突然问道。 啊,他还会煮饭、烧菜喔? “你很会烧菜呀?” “我十六岁就离家念大学,日常生活都得靠自己打点。”他淡淡的说。 邢天舞的表情非常夸张“哇!好厉害,我的时间除了用来念书、练琴、练舞外,其他就什么都不会了。” 她得先把丑话说在前面,省得做了他的老婆,他还指望她煮饭、洗衣、拖地、洗马桶样样都来呢! 什么都不会?原来台湾的女孩真的很娇生惯养!这他在美国早有耳闻,台湾的女孩为了考大学,除了念书、学才艺外什么都不用学,而眼前这个小女人大概是个中翘楚吧?因为她连书也没念好。 “那你只要负责把书念好,其余的我来做。”他干脆大方的承诺, 邢天舞愣了一下,而后努力做出惊喜交加的表情,猛地跑过去抱住他“你好好喔!我一定会好好念书的。” 呵呵,她当然得巴结巴结他,好让刚才的提议就此成为事实,以防他只是说说而已。 耶——看不出来,在黑衣下,他的一身肌肉好结实。 唉!这种身材根本就不像性无能嘛! 邪恶的念头立时在邢天舞脑梅中发酵,她咬咬红唇,决定做个小实验。 她状似无意的在他健硕的身上磨蹭,先抱抱他的肩膀,再捏捏有力的手臂,又摸摸他厚实的胸膛,接着干脆坐在他强健的大腿上。 他在心底发出无声的呻吟,这小女人怎么特别香,真要命!可惜她年纪小了些。 决定不再被她身上的香气纠缠,狄士翰把她放回椅子上,可她的双手却不听话的环上他的肩膀, 她才不是那么好打发的呢! “不要!我喜欢抱着你吃早餐。”她在拉扯间故意滑下自己的衣领,露出白嫩的香肩。 “什么?”他竭力维持镇定的声音,尽量不去看她裸露的部位。 “人家头好晕,都没力气吃早餐,你喂我吃嘛!”她钻进他的怀里撒娇,继续她“惹火”的动作。 察觉他身体僵硬,邢天舞更卖力了。她半眯起眼,轻启红唇的睨着他。 他重重地吸了口气,企图让自己保持冷静。 拜托!你这块木头到底性无能到什么程度?多少也表现一下嘛!她心中暗想着。 瞄了一眼身旁的酒柜,顺手拿了一瓶酒出来,决定让他喝酒助“性” “喝酒吧!”她倒了一杯酒递到狄士翰唇边,硬灌他喝。 “你做什么?”他尽量让暗哑的嗓音听起来正常些。 傻子,当然是勾引你啊!还不快快给本小姐反应一下! “你昨晚喝得够多了,宿醉都没醒,还喝?”他伸手想抢下酒瓶,却被邢天舞躲开。 真是婆婆妈妈,谁规定宿醉还没醒就不能再喝? 邢天舞有些赌气的就着瓶口喝了一大口酒“人家还想要你喂我喝呢!”她软软的央求,几乎把唇贴在他的嘴角。 一向冷静自持的狄士翰几乎要管不住自己。在他还没想到该怎么做之前,他的唇已经先吻上她的了。 别玩得太过火,免得后悔。突然,他的耳里响起了这句话。 他勉强镇定翻腾的心绪后离开她的唇,没想到她却一把揪住了他。 “我还要!”她仰起头,微嘟着小嘴,脑子里一片昏暗,根本没想清楚这样的煽风点火会造成什么后果。 “你还要?”他声音沙哑地问,语气里有着明显的无法拒绝。 “嗯,要热热的、烫烫的、麻麻的那种”她一副欠人热吻的模样。 他迅速地将她压在身下,老天!他体内的炽热早已蓄势待发、跃动不已。 邢天舞为这样的实验结果感到兴奋,她的小手拉开他的衣摆,探进他结实的腹肌,继续做更深入的接触。 他的手也跟着抚上她玲珑有致的曲线!再慢慢往下游移,舌尖火热地挑逗她的耳垂,一阵一阵的酥麻感迅速侵袭了她的神志。 她不知不觉的由主动化为被动,被他挑拨起自己狂热的原始欲望,突如而来的快感令她发出陌生的呻吟。 当彼此脱下最后一件衣物时,邢天舞眼里出现了慌乱和羞怯。 “你可不可以”她以双手遮住眼睛,不敢直视他。 “可不可以什么?”他嘴角的笑意加深,更增添了几分温柔。 “尽快结束。”她僵着身子,像是要慷慨赴义—般的躺在床上。 “别害怕,我不会弄痛你的。”他无限柔情地说。 “我才不害怕!”她嘴里好强,可身子却不断的发颤。 “很好,我就担心你会害怕,既然这样,那就表示我可以为所欲为了。”他邪笑着逗弄她。 “不可以”她惊慌地撑起身子,却又被他牢牢地压了回去。 “想逃?来不及了,你没感觉到吗?你是那么迫不及待地等着我。”他继续煽情的低语,身躯挤入她的双腿之间。 “你闭嘴!”这样的他对邢天舞而言非常陌生,她再也不敢听下去。 原本是生气的想制止他煽情的言语,却因为他的侵入而变得柔弱无力,反倒成了诱人的娇嗔。 “不准我说话吗?那你得付出代价。”他果然展开一连串的动作,强取他想要的报偿。 邢天舞扭扭酸疼的腰,再眨眨困倦的双眼,才发现她的脚前、手臂上都是吻痕。而且,有个人正压在她身上,她还能呼吸已算命大了。 “你给我起来!”她的小拳头奋力的落在他宽厚的背上。 他支起身体,解除了对她的压迫,但灼热的气息仍包围着她,还用过分热烈的眼神看她。 “你你不是性无能吗?”想起他狂野的行径,她有种受骗上当的感觉。 “那是你说的,我没说过。”他挑高眉毛、嘴角还似笑非笑的勾起。 是这样的吗?邢天舞的头又痛了,似乎想不起来这一切是怎么回事。 “你最好给我老实招来,为什么我会有种被算计的感觉,而且为什么我们会”邢天舞从床上爬起来,准备兴师问罪。 “是你先诱惑我的。”他从背后把她抱住,满心喜悦的说。 邢天舞一愣,好像是这样子没错耶!可她却很不愿意承认“可是可可恶!你少来了!我被你害死了啦!”她迅速的拍掉他在她身上乱爬的手,起身搜寻衣物。 “你担心什么?”他一把又将她搂了过来。 她喉咙有些干涩“我们没做避孕措施是不是?万一” 狄士翰一愣,继而才恍然大悟“你不想太早有小孩?那也没关系,下次我会做好避孕措施的,万一这次有了小孩,那也没关系。” “什么没关系?我可不会带小孩。”她深吸一口气,无法想象有了小孩会怎样。 “我爸妈巴不得早日抱孙子,你想自己带孩子,恐怕还得跟他们枪呢!”他亲蔫地吻她的鼻尖。 “啊!这真是天大的错误。”邢天舞叫了起来,原本只是想利用他离开邢家,并不打算真的结婚,更不想要小孩。她要的是自由自在地玩遍全世界,尝试一切新奇的事物啊! “我知道怀孕很辛苦,我会体谅你的。”他沉醉的抱着邢天舞。 “我想,咳你可能误会了。”她又深吸一口气,打算自行揭开这个“骗局” “误会什么?”他好整以暇的等她解释。 “结婚前你父母逼你结婚,而我也想摆脱爸妈对我的管控,所以才答应和你结婚,既然你不是性无能,那这段婚姻就不算数了。”她尽量说得温柔、平和些。 哈!她在想什么,他早已了若指掌,于是他承诺道:“怎会不算数?我们已有夫妻之实,我当然会负责任。” 啊——非得负责任不可吗?她从没见过这种古板的男人,不过才发生一夜情而已,没必要搞得这么严重吧? “那也不用把我们绑在一起”唉!她该怎么解释才好咧? 他立刻接口说:“当然得在一起。” “在在一起?”她才不要拖了个男人环游全世界呢! “对,永远。”他眼神坚定的看着她。 “啊?”邢天舞只觉头晕眼花,心中暗忖,如果他敢对她乱来.她就用一千零一种方法来对付他。 他瞄了她一眼,闲闲地说:“放心吧!如果我要对你乱来,只要用一千种之一的方法,就可以了。” 听他这么说,邢天舞只觉眼皮猛跳,下一秒便被狄士翰圈抱住,开始以唇和手亲昵的爱抚。 她无力的缩起肩膀叫道:“别这样,人家好累耶!” 他边吻边在她耳边低诉“这样最好你就没力气躲我了天!我又好想要你了” 当发现覆盖在她身上的躯体正散发出惊人的热度,仿佛在诱惑她潜藏的欲望时,她不禁困惑的皱起眉,明明想推开他,双手却紧抱着他不放,这是多矛盾的情绪啊! “啊——”她挣扎着想阻止他。“你怎么那么坏啊!”虽然无法抗拒他温热的身体,却仍忍不住要捶打他结实的胸膛。 “现在抱紧我,就知道我有多坏了。”他低下头,热情地吮吻她的脖子,在粉嫩的肌肤上添加新的烙印。 “不要你走开”她故意和他唱反调。 看到她因激动而潮红的小脸,他怜惜的问道:“真的要我走开?” 她并没有说话,可她急促的喘息和身体的颤抖却泄漏了她的感受。 他带着邪魅的笑容说道:“你不说,就代表要你 ?br /> 她只感觉到自己快要崩溃了,所以一句话也说不出来,只因他加速了律动,又故意在她身上不断地撩拨。 “我受不了你这么快” 听她这么说,他立刻放缓了速度“你喜欢这样?” “讨厌我讨厌!讨厌你”她咬紧下唇,开始轻啜。 “说讨厌也来不及,我们已经在一起了”他健硕的身躯继续在她身上放肆。 邢天舞深深被他男人的魅力震撼,平常看似冷漠的他,此刻怎么会如此的狂野? 她用力的甩头,仿佛想借此甩掉他在她身上所制造的战栗。 “再倔强的话,小心我饶不了你。” 他边说边加速自己的律动,直到两人都攀上情欲的顶峰为止 第六章 春假结束后的第一个清晨,灿烂的晨光就像此时邢天舞的心境一样,无拘无束的生活就要开始了。 虽然才和狄士翰共同生活了三天,但她已全盘了解他的生活模式。 每天起床,他一定先去晨跑,回来后又在家里的健身房运动,然后洗澡、吃早餐,接着就在书房里工作,所以她不是听到电脑的键盘声,就是印表机的列印声,偶尔还会传来音乐声。只有在吃饭、睡觉时,她才看得到他,看来他真是个惜秒如金的工作狂呢! 梳洗过后,邢天舞走出房门,看见餐桌上有牛奶、果汁和三明治,还有一叠文件及公事包。 此时,狄士翰也穿戴整齐的走出房间,那身衣服还是那呆板得要命的黑色。 “早!”她很有精神的打招呼。“吃完早餐,我送你去学校。”他的语气仍是一贯的平淡。 匆匆吃过早餐,邢天舞便背着书包跟在他身后出门“你要去上班吗?” “今天销假了,医院有门诊。”他按下电梯按钮。 “说得也是,我都忘了你也是医生,当然得上班。”她傻傻地说。 狄士翰没说话,只伸手接过邢天舞的书包,让她愣了一下。 他总是出其不意的表现出他的体贴,对她而言,实在说不出是惊喜还是“惊吓” 电梯门开了,他走向车停的方向。 “你走慢一点嘛!”她望着他高大的背影抱怨。 他停下来回头看她,才发现自己的脚步快得惊人,她远远的落后在好几公尺外。 多年以来,他一个人生恬,一个人上班,讲求的都是做事效率。看来,以后得配合另一个人的脚步了。 放学时间,眼见学校学生都走得差不多了,他仍没见到邢天舞出校门,于是随手抓了个学生来问:“请问有没有见到邢天舞?” “你是她什么人?找她有事吗?”那个学生侧眼打量着狄士翰。 “我们说好放学后来接触的。”狄士翰沉声回道。 “说好的?哈!”他轻佻的笑说:“那她八成又忘了,已经走人啦!” 狄土翰挑眉盯着他,显然不肯相信“怎么可能?放学前五分钟我就在校门口等了。” “走了就走了,你率裁绰铮俊蹦歉鲅你洗蟛桓咝说牡敉废胱摺?br /> 狄士翰立刻挡在他面前不让他走“什么时候走的?你知道她去哪儿了?” “妈的,我凭什么要告诉你?我又不负责看管她。”同学伸手想推开狄士翰,岂料狄土翰却稳如泰山,而且,狄士翰的手才轻轻一挡,轻而易举的便掐住他伸过来的手。 “噢——轻一点,大哥我的手要断啦!”他疼得眼泪都快掉出来了。 “她去哪里了?” “她她在最后一节就跷课了,我不知道她去哪啦!”同学盯着快要断的手腕惨叫。 “你再不说,我保证你的手立刻断掉!”狄士翰加强了手劲。 “听说是去去了内湖区的槟榔摊,那一摊我真的不知道在哪”他痛得满头大汗。 狄士翰松开他,立刻上车发动引擎。 他找遭了大半个内湖区,经过两个多小时,终 于在麦帅桥下闪烁着霓虹灯的槟榔摊发现邢天舞的踪影。 见到她的一刹那,狄士翰悬在半空的心终于有了着落点,但是,酝酿多时的怒火却怎么也熄不了。 原本纯净的俏脸化上娇媚的浓妆,还穿着十分暴露的外衣,让每个人都能清清楚楚的看见她性感的蕾丝胸罩,以及只用一条细线、危险地打了个蝴蝶结的内裤。 这样冶艳的妆扮让原本顺畅的交通逐渐壅塞起来。 “嗨!帅哥哥。”邢天舞与一名货车司机打着招呼。大块头的司机涎着笑脸,从车窗内探出头来“一百块。” “才一百块喔?”她嘟着红滟滟的小嘴“够吗?你还要开夜车耶!” “那你说要多少才够呢?”他猥亵的目光流连在她雪白饱满的胸部上。 “当然要加两个零才够呀!”邢天舞朝槟榔摊内的老板比了个手势,要他把槟榔拿出来。 “一万块啊!我要吃到民国哪一年?除非你跟我上车。”他伸手想捏她粉嫩的脸颊。 笑死人了,一万块就要她上车?虽然心里直诅咒,可她继续皮笑肉不笑的撒娇“哎呀,不管啦!至少也要买个十包嘛!”她接过老板拿来的槟榔全数递给他。 “好好!”司机听话地拿出一千元塞进她的胸罩里,还想顺手在上头捏一把。 突然,邢天舞胸前多了一只手,紧紧扣住司机的手。 就在一阵惊呼声中,司机的手“喀啦”一声的应声垂下。 槟榔摊内的老板慌忙跑了出来“什么事?发生了什么事?” 除了狄士翰,没人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。只见司机整个人被他从车内揪了出来,接着重重的被摔在地上,还没来得及呼叫,就被如雨般的拳脚揍得哀叫连连。 “你敢再碰她,我就揍到你全身残废!”狄士翰又把拳头靠近他的脸。 望着狄士翰的拳头,司机狼狈地爬起身,却只敢怒不敢言。 天哪!他怎么这么暴力? 邢天舞躲在老板背后,不敢看狄士翰的表情。 “你还在给我鬼混什么?”狄士翰对着她大吼大叫。 被他的气势吓到,她呆呆的指着槟榔摊“我在卖槟榔。” “这位大哥,请问你你是哪条道上的?”老板有些惶恐,担心自己是不是招惹了哪位大哥的女人,忙把邢天舞从背后拖了出来。 “她还未成年,敢拦我,就准备吃官司吧!”说完,他将邢天舞塞进车里,油门一踩便扬长而去。 飞车似的回到家里,邢天舞被狄士翰阴沉的脸色吓得不知所措,本来想躲到房里去,却被他叫住。“给我过来!” “过去做什么?”她还想躲远一点呢! 见她不肯过来,狄士翰霍地朝她走去,一手拦腰抱住她让她趴下,另一手毫不留情的打她屁股。 “竟敢给我跷课.敢给我去当槟榔西施,敢穿得这样暴露站在大马路上招蜂引蝶,看你还敢不敢?”他把罪状一条条的搬出来数落,接着就噼哩啪啦的打她屁屁十几下。 “你打我”她委屈的泪水像水龙头忘了关般挡都挡不住。 “这是你咎由自取,我还要打到你走不动。”他威严的声调摆明不容她撒野。 “我只不过是卖卖槟榔而已,又不犯法,你凭什么打我?你最讨厌了。”她居然比他还大声。 “你还敢狡辩?你是不长脑子,还是故意惹是生非?夜里一个女孩子在那种地方有多危险你知道吗?要是真的出事了,我要怎么向你父母交代?”说着,邢天舞的屁股又多挨了好几下揍。 狄士翰并不是暴躁易怒之人,他克制情绪的能力向来是一等了但碰到邢天舞一切就失控了。 当他在路上留意那五光十色的槟榔摊,每经过一家不见邢天舞的踪影,他心中的恐惧就像铅块般压得他透不过气,为的只怕她会发生意外。 “你生这么大的气,就因为担心我?”她回头瞅着他难看的脸色。 狄士翰深吸几口气,好平静自己激动的情绪,然后扶起她的身子。 她揉揉发痛的屁股“我包的槟榔很专业,也已经学会怎么挑选石灰和着叶” 他不以为然的白了她一眼“当槟榔西施会中状元吗?” “是没有摈榔状元啦!可是我好奇嘛!所以重点不是我去当槟榔西施,而是我多学会一项专业技术。”她脸上还挂着泪水。 唉!狄士翰不得不承认她总是不按牌理出牌,真搞不懂她是复杂还是天真? 他摇摇头,以宽宏大量的语气说:“算了!这次我就不追究,但下不为例。还有,以后你每天上下课都由我接送,若敢再给我出状况,我会有一百种法子治你。” “什么?”邢天舞只觉得脑袋在抽筋。 看来,她那自由自在的美梦,被眼前的男人给彻底瓦解了。 光是美梦被彻底瓦解就够惨了,接下来的日子,她可是“衰祸连连”、“灾情惨重” 这天下课,狄土翰照往常接邢天舞回家。 一进家门,他便要她进书房念书“今天早上你爸爸告诉我,学校通知说如果你今年暑期补考再不及格,你就要被留级了。” “哦!”邢天舞不置可否的回应,这对她而言并不是什么大事。 见她懒懒的模样,狄士翰又问:“你到底清不清楚自己的状况?成绩这么差,是不是平常玩得大凶了?” 见他一脸严肃的模样,邢天舞有股不祥的预感,于是怯生生的应道:“我知道啦!可是!你想太多了啦!我一向是念书的低能儿。” “是吗?今天我和你学校导师讨论过,根本是你不念书、不做功课的关系,成绩自然就差。” 这还用说?真是废话连篇耶! 她知道他不会无缘无故跟她讨论课业,只好小心翼翼的说:“那那是因为我笨嘛!什么都不会啊!考试当然考不好。” “既然这样,从今天起就由我来教你功课。” 他说得好轻松简单,她却吓了好大一跳。“不用了!我自己念就好。” “你有把握自己把书念好吗?我查过了,你还有五科被当掉的课要重修,你要怎么准备这五科呢?”他目光锐利的盯着她。 她只能拣好听的来说“我会粉努力的把书念好。” 事实上,那些生物统计学、心理学、基础医学、基础科学、护理理论等等,只会令她脑筋麻痹。 “照我看,你光是努力还不够,还需要名师指点才行。”他像好意的提醒,却是一副不怀好意的神情。 呜这个名师当然非他莫属你”庥孟氲木妥阋粤钏?6读耍?翱墒恰你墒悄阏饷疵Γ?刻于加幸皆好耪铮?忠?鲅芯勘u妫?挂?铀臀疑舷驴危?丶矣忠?鐾聿停?阋丫?苄量嗔耍?挂?俪榭战涛夜?危?懔?懿阶鲈硕?氖奔淦癫皇嵌济涣耍俊?br /> “对,既然你都了解就太好了,本来每天的门诊我已改为每星期两天,研究报告我已经赶完了,我相信不但有足够的时间教你功课,还有空做晚餐、运动,希望你好自为之。”他一点都不为难的回道。 其实,他老早就计划好一切,所以前一阵子才待在书房里拼命工作。 这不是真的吧?他一向惜秒如金,怎么会做这种傻事了? “劝你还是不要吧!我从小又笨又蠢,爸妈对我都不抱希望了,你再怎样教我还不是浪费时间,而且会辱没你的诺贝尔奖。”这样说,他该会放弃了吧? 他摸摸邢天舞的头,不知是安慰还是示威的说:“我知道你有多笨多蠢,不过,我自然有对付笨学生的方法,保证你所有的科目考及格,然后如期毕业,你尽管放心好了。” 他这么坚持,教她如何放心得了? “难道你没有抱负、没有理想吗?”他准备来个循循善诱。 “有啊!”她认真的回道:“我的抱负是做个败家不肖女,理想是玩遍全世界!” “什么?”狄士翰听了不由自主的颜面抽筋。“想玩遭全世界我还可以接受,为什么要做败家不肖女?” “我不像我家的兄弟姐妹随便考考就能上医学院。要我把所有的科目考及格,还不如叫我去爬喜玛拉雅山,所以我宁愿做个败家不肖女,一样可以活得很快乐,这才是我要过的日子。” 无奈的叹了口气,狄士翰又说:“如果你觉得活得快乐最重要,那就要先把该做的事先做好,不论做什么事都能给自己一个交代,这样才有意义,别以为只靠一份心意就能克服一切,现实没那么容易。” “哼!别以为你拿了诺贝尔奖就可以教训我。”她不服气的鼓起粉颊。 “至少我比你了解怎样才能活得有意义,所以你得好好用功。”他不想和她理论了。 软的不成,只有来硬拼了,她放声大叫:“我反对、我抗议!” “反对驳回,抗议无效,别浪费时间,快把课本全都拿出来!”他语气坚定的命令道。 “我现在正好没空,下次再教吧!”三十六计走为上策,她决定用最双脚的一计冲出门口。 “别想跑!”狄士翰两、三步就抱住了她。 “你凭什么逼我念书?我不要!”她发现他抓人的力道好大。 “你居然还敢不听话?”他又把她的身体给按住,接着她的屁股又挨揍了。 看她哭成泪人儿似的,狄士翰却丝毫没有妥协的迹象“傻瓜,你哭坏了眼睛更划不来,只要乖乖的听话,我就不会凶你了。” “我讨厌你”她仍哀怨的哭诉。 “讨厌我没关系,只要你肯念书就好。”他倒是很宽宏大量。 可惜,邢天舞才不领这个情。“你作梦!我才不要如你的意。” “很好,你又想吃罚酒了。”这下子狄士翰也发飙了,决定给她一点教训,他将她绑在椅子上,厉声道:“在这些功课没搞懂之前,你吃喝拉撒都得在这张椅子上。” 这简直是她有生以来最严重的悲剧。“我要回家!我要告诉爸妈,说你虐待我、苛毒我。” “我已经和你爸妈说好了,在你功课没进步之前不准你回家,”他嘴上挂着胜利的笑容“顺便告诉你,下星期你爸妈全家都要去瑞士参加医学研讨会,至少三个月之后才回来。” 什么?这不是真的,他们竟然弃她而不顾,这样悲惨的际遇救她如何消受得了? “你少骗人,再不松绑,我就要你好看,”她在极度绝望中吼道。 他可一点也不在意她的“好看”为免噪音污染,他索性拿了条毛巾往她嘴里塞。 被他五花大绑动弹不得,连嘴也被封住!邢天舞只有死命的用眼睛瞪他。 他连正眼也没瞧她一下,离开前还说:“没办法,这是你逼我的,等你想用功念书,我自然会放了你。” 过了大半个小时,邢天舞哭累了,狄士翰才过来问:“怎样?肯答应用功念书了吗?” 她渐渐认清自己的处境,只得识相的说:“你高兴就好。” 他笑着松开她身上的绳子。“肚子饿不饿?我们先去吃饭。”他牵起她的小手往餐厅走。 当然要吃饭了,否则饿着肚皮怎么有力气跟恶魔对抗?可是,刚才被绳子勒过的部位又酸又痛,她走一步就痛一下。 替她盛了饭,又夹了一些菜,却不见她动筷子。 “快吃啊!都是你喜欢吃的菜。”狄士翰说道。 “我吃不下”她抚着发疼胀红的手腕,像只小可怜虫似的。 看见她手上的瘀痕,他可心疼得很,没想到这样竟弄伤了她。所以他柔声说道:“我喂你吃饭吧!” 她虽然有些惊愕,但还是张口吃下他喂的饭菜。 何必拒绝他这样的“好意”呢?被他欺负得那么惨,多少也要捞点本回来才行,她心中暗暗想着。 第七章 之后的那段日子,邢天舞每天只能与课本共存亡,和狄士翰相看两讨厌。 不管她摆出哀兵姿态,或是撒野耍赖,还是装笨扮呆,狄士翰都有办法治得她死死的。 难道这世间真是一物克一物,恶霸男治刁钻女? 再多的后悔都来不及了,因为更坎坷的道路还在前面迎接她。 星期五放学时,每个同学的心情都特别亢奋,只有邢天舞意兴阑珊的走出教室。 “小舞!”隔壁班的徐世杰从后面追上来。 邢天舞回头瞄了他一眼,神情沮丧的继续往前走,徐世杰快步追上与她并肩同行。 “小舞,今天有什么节目?”他兴冲冲的问。 唉!她能有什么节目?想起来就伤心。 “今晚我和几个要好的学长姐办了个舞会,提早为他们庆祝毕业,大家说好玩到通宵,我想请你当舞伴,你”徐世杰不太有把握地看着她。 “舞会”这两个字对邢天舞而言实在太有吸引力了,她想去想得都快发狂了。可是,当地瞥见校门口那辆黑色轿车,原有的好心情全又跌入了谷底。 “想啊!我好想可是”她哀怨的说。 徐世杰一听,顿时兴奋不已,这可是他梦寐以求的事呢!可是见邢天舞一脸哀凄,令他的心也莫名的跟着抽痛。 “你你怎么了?”见到心仪已久的佳人在面前落泪,他慌了。 邢天舞越哭越伤心,多日来心底的委屈就这么完全宣泄出来。 徐世杰一头雾水的望着她!想不到一场邀约竟会惹得佳人落泪。他慌乱的从书包里找出纸巾,颤抖的为邢天舞拭泪。 “你怎么了?”他想安慰她,却又不知从何安慰起。“你别哭了有什么事告诉我,我来帮你解决。” 邢天舞倏地抱着徐世杰“你的肩膀借我哭一下”她实在很想哭个痛快。 佳人在怀,徐世杰兴奋得不得了,根本没察觉有人靠近他。 “你又在搞什么?”突来的低沉声音吓了徐世杰一大跳。 邢天舞缓缓的抬起头“我在哭啊!”“好端端的哭什么?”狄士翰紧蹙双眉,把她从徐世杰身上拉过来。 “你放开我啦!”还不就因为他嘛!她的眼泪哗啦哗啦地掉下来,想控制都没办法。 “喂!她叫你放手,听到没有?”徐世杰不知死活的朝狄士翰背后攻击。 想英雄救美?狄士翰身形往后微移,立刻钳制住偷袭他的手。 徐世杰不断的挣扎,却怎么也脱离不了他的钳制。 “别乱动,再动你的手就断了。”显然是他手下留情,徐世杰才没受伤。 等徐世杰满脸通红地停止挣扎后,狄士翰才松开手。“离她远一点,听到没有?”说完,他便架着邢天舞走了。 一坐回车上,狄土翰劈头就下了几个规定。“我不准你交男朋友,不准你接近任何男同学,更不准你和男人搂搂抱抱。” 邢天舞不服气的冷哼几声。有本事他二十四小时都盯着她,否则她才不会理这些有的没的规矩呢! “别以为我设法子盯着你,我管定你了。”狄士翰像是看穿她的心事般说道。 邢天舞只觉得眼皮猛跳。难道,她真的要被他“吃”得死死的了? 五月,燠热的夏天已悄悄来临。 早上第一堂课钟响,仍有不少同学在教室外头乘凉不肯进教室。突然,有人发出警告“喂!快闪,校长来了!” 邢天舞下意识地抬头搜寻,果然发现校长从对面的走廊走来。 咦她发誓,她从来没瞪人瞪那么久过。 “喂!被帅哥煞到啦!”身旁的淑君调侃道。 什么帅哥?和校长走在一起的,不就是那个“黑煞星”吗?在家煞她不够,竟然还跑来学校。 “完了!完了!”她敢说狄士翰绝对是冲着她来的。 “什么完了!”淑君莫名其妙地看着一脸失措的邢天舞。 “仅剩的自由也完了”她没好日子过了啦! “别胡说八道,快进去吧!他们快要过来了。” 淑君硬把她拖进教室,而外头的两人果真走了进来。 校长堆着满脸笑容,站上讲台说道:“各位同学,我很荣幸的为大家介绍狄士翰教授,他是著名的脑神经科医师,也是今年度的诺贝尔奖得主,更令人振奋的是,狄教授将在本校任教,请大家起立鼓掌。” 在校长眼里,他可是这所“小学校”有始以来请到的“超重量级”的老师,许多名校想请他都请不到,而狄士翰却主动要来这里任教,简直令他受宠若惊。 但在同学眼里,狄士翰却是有始以来最年轻、最帅的老师,尤其他独特沉稳的气质,立刻掳获台下女同学的芳心。 “教学向来是我的志趣之一,希望和大家共勉之。”他平淡的说。 “那真是敝校的殊荣,学生之福啊!”校长一脸的景仰与谦恭。 啊——她就知道,他残忍到连一点点自由的空气都不肯给她。 狄士翰看到她那扭曲的小脸,不禁笑逐颜开。 干嘛要笑得这么魅力四射呀?他这一笑,不知迷死多少台下的小女生呢? “神气什么?黄鼠狼给鸡拜年,没安好心眼。”邢天舞在座位上冷哼连连。 “你们认识吗?看你的样子,好像跟他有仇。”淑君好奇的追问。 “哼!何止有仇,我们是天敌,”她忿忿地说。 “邢天舞,你有什么问题吗?”狄士翰从台上盯着她,眼神带着警告意味。 “没问题,我好开心喔!有才气纵横的狄教授来教我们,哪会有什么问题?有的话,也是怕以后太多人跟我抢着拿诺贝尔奖而已。”她挤满一脸的假笑。 “既然邢同学也有心拿诺贝尔奖,希望其他同学要好好协助她才是。我的要求一向很高,如果你们不想我把标准订得太严太苛,就别邀邢天舞去玩乐,让她把书念好,然后顺利毕业,否则她越退步,我就越严苛。” 果然,大家都被他犀利的言词吓到。一时之间,大家开始畏惧这个狄教授。 淑君忍不住要追问邢天舞“狄老师为什么要针对你?” “我们是天敌!这样你懂不懂?”邢天舞好想发飙。 果然,从那天起,没人敢约邢天舞出去玩、出去野。 因为狄老师并不是在吹牛,他对学生的严苛真教人喘不过气,尤其接近邢天舞的人,在课业上都会受到特别的关照。 当然,有关他们的辈短流长也在校园蔓延开来。 “邢天舞,为什么每天上下课你都坐狄老师的车子回家?”有同学质疑。 “因为顺路啊!”邢天舞无奈的说。 “好好喔!能和狄老师顺路。”仰慕狄士翰的女同学一副垂涎的模样。 “凭什么狄老师特别关心你?是不是你暗中对老师下手了?”嫉妒的女同学酸溜溜调侃她。 “嘿嘿,你们想的话,也可以对老师下手啊!别客气!”邢天舞大方的应道。 哇咧!没想到这块木头竟然这么受欢迎,天理何在啊? 为此,校长因顾及校誉,私底下也找狄士翰谈过。 狄士翰只是冷静的回道:“我之所以会毛遂自荐的来教书,完全是为了邢天舞,因为我受邢天舞父亲的请托,所以必须把她的功课教好,还要能让她如期毕业,往后还请校长多多配合。” 原来如此。想不到“小学校”能请来诺贝尔奖得主教书全是因为邢天舞的缘故,校长也不便说什么了。 下学年度还没开始招生.已有家长风闻学校请来诺贝尔奖得主教书,因而争相为子女报名了。 就这样,邢天舞在恶势力之下,每天由狄士翰“陪”她上课,星期六、日还要恶补功课。 也不知道是狄士翰教得好,还是邢天舞肯用心念书,她的成绩已从全部不及格,变成全都及格了 平凡的过了三个月,邢天舞已经认命的把念书当作第一要务。 也许是生活步调改变,进而影响了邢天舞的习惯,今天她居然一大早就醒了。 但狄士翰比她更早。他是那种生活超规律的怪胎,即使今天是假日,他也不会睡晚一点。 “早!”她睡眼惺忪的说。 “既然起床了,就跟我去慢跑吧,身体才会健康。”正在换运动服的狄士翰提议。 慢跑?有没有搞错啊?她从来不需要用慢跑维持健康,只要有堕落、颓废、奢靡、玩乐,她就活得快乐又健康了。 “不要!人家还没睡饱。”她立刻拉上棉被想睡回笼觉。 “不行,你以后每天都得早起陪我去慢跑。”狄士翰轻易的就把她从棉被里提起。 “你好残忍喔!”她扁扁小嘴。 瞧她撒娇的俏模样,他忍不住的将她抱满怀,可嘴里还是冷冷的说:“撒娇也没用,限你十分钟内换好衣服出来。”说完,还把运动服扔给她。 梳洗一番之后,她心不甘情不愿的换上衣服,跟着他出了门。 见鬼了!跑这种山路,一会儿往上爬,一会儿又得向下冲,简直是找罪受嘛! 邢天舞左顾右盼,发现在晨曦中运动的人全都是满头银发的阿公阿嬷,完全跟她格格不入嘛!她不免又缅怀起昔日无忧无虑的生活。 唉!往事只能回味,她步履蹭跚的走下坡,却不慎踩了个空,脚踝拐了一下,剧烈的疼痛令她跌坐在地上。 跑在前头的狄士翰发觉不对劲,赶紧跑过来俯身察看。 “哪里疼?”他的话语中满是关注。“你这小笨蛋,连跑步都不会吗?”拉开她的手,发现她的脚踝虹肿成一片。 “你明知道我笨,还逼我来跑步,你根本就想害死我嘛!这下完了,我若变成残废,你得养我一辈子。”再怎么样,她也要骂几句才甘心。 狄士翰在她额上亲了一下“别担心,我绝不会让你残废的。” 他沉稳的声音瞬间带给她一种安全感,就在下一秒钟,她发现自己的身体腾空,被他抱起飞快的跑回家。 将她安置在沙发上,他熟练的拿出冰块替她冷敷,又逼她吃下消炎止痛剂,而后又用绷带包扎固定住扭伤的脚踝。 其实他的动作很轻柔,邢天舞却依旧爱找碴。“噢!痛死我了!你到底行不行啊?你又不是外科医师,不会就别乱来呀!” 他一点也不在乎邢天舞的诋毁,还像个尽责的医生叮咛“只要一、两个星期就可以痊愈了,千万别用热敷或用力搓揉,以免伤势恶化。” “真的要两个星期才可以痊愈啊?”她心中盘算着该如何讨回这笔账。 “对。”他肯定的点头。 “呜呜那我怎么去上学?怎么洗澡、穿衣服?要吃饭、喝茶、倒水怎么办?你要负全责啦!”她忿忿的指着他。 “我负全责就是了。” 这次他很好说话,这倒令邢天舞有些愕然。 言出必行才是真的,邢天舞马上试验他“现在我全身都是臭汗味,你说怎么办?” “我帮你洗操。”他立刻把她抱进卧房的浴室里。 有人要伺候,她当然没理由拒绝。坐在热水中,她又忍不住抱怨“这浴池好硬喔,坐得我一点也不舒服!脚也没地方好搁,怎么办?” “我有办法。”他站起身,脱下自己的衣服,然后踏进浴池,双手环抱邢天舞,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。 “这样有没有舒服一点?”他轻柔地拨动她细长的发丝,颈间雪白的肌肤好像在召唤他亲一下、咬一口似的。 “还好啦!”她当然不能太夸他,毕竟是他害她扭伤的。 狄士翰认真的为她清洗身体时,她却不断的“骚扰”他。 “你的身材好棒耶!这六块肌是你每天在健身房练出来的吗?”小手在他腹部上下摸索,还以充满欣赏的目光研究。 想起那些班上其他男同学的身材,瘦弱得像根竹竿似的,哪比得上这体格健硕的精练身材啊? “唔其实肩膀的线条也很优美。”她越看越喜欢,索性攀着他的脖子,在他的肩头上轻咬了一口。 “咦!你的腿也很长耶!比例真的很完美。”她又捏捏他的大腿,表示衷心的欣赏。 “真的吗?”狄士翰颤动了下,被她抚过的六块肌好烫、大腿有些酥麻、肩膀也好僵硬。 “那我美吗?”她对他抛了个媚眼,还做了个挑逗的表情。 天晓得她对镜子练这表情时有多美,但为什么他一副没被电到的样子?唉!难道会得诺贝尔奖的脑袋除了读书做研究,其他的事都比别人呆吗? “到底美不美嘛?”她不住的摇晃着娇躯。 “美好美,别再乱动了。”其实,她还好香、好软、好滑、好嫩教他的头好晕、目好眩、心好乱 “动一下都不准?”她的小指头在他胸前比划。 “不!你别”他用力抽气。 “碰一下都不行吗?”她做出哀怨的表情,小手已扯住他的裤头。 “我怕弄伤你的脚。” 真服了他,到这时候还能冷静地顾虑她的脚,这大概也是邢天舞最大的挑战吧! “可是,人家好冷,你不想让我暖和一点吗?”她都已经说到这种程度了,看他还能理智到哪去。 “你的脚真的”他说不出话来了,因为邢天舞已吻住他的唇。 果然,送上甜甜的红唇,狄士翰再也按撩不了的开始行动,而且越来越放肆了。 “讨厌啦!人家的脚还疼,不要了”这会儿,她已忘了刚才是谁不管脚疼的。 他的嘴角微微扬起,哄道:“我会慢慢来的”边说,他边不断地撩拨她敏感的身躯。 终于,她发出求饶的呻吟“不要我受不了” “你不要?我还要!”他加强力量,惹得她呻吟连连。 “你好讨厌”随着他制造的狂潮里,她皱起眉头攀住他的肩,连说话都软绵绵的。 他低低的笑了,故意问:“都是你害的还想要吗?” “不要,不要了”虽是这么回答,声音却诱惑又撒娇。 狄士翰当然没打算放过她,直到两人一起瘫陷在温暖的池子里。 邢天舞无助的闭上眼不住娇喘,现在除了脚,她全身没有一处可以动的。 “怎么了?”他眼里满是得意的笑。 这不是明知故问吗?但此刻邢天舞只有瞪他的力气而已。 看她娇柔虚弱的模样,他把她抱回房里,仔细为她擦干身上的水珠,忍不住又低头吻住她。 她喟叹一声,疲倦至极地合上眼睡了。 第八章 第二天清晨,电话铃响就将两人从睡梦中吵醒了。 原来是邢家大小从瑞土回来了。于是狄士翰带着邢天舞在婚后第一次回娘家,这次连同狄父、狄母也来了,充分表示了对媳妇的疼惜。 “你的脚怎么了?”当大伙儿见到邢天舞一拐一拐的由狄士翰扶着走,不约而同的问。 “还不都是他害的。”她努努嘴,小声的说。 “严重吗?疼不疼?”邢天刚狠瞪了狄士翰一眼,把邢天舞抱到沙发上坐好。 “能不疼吗?我的手也好酸!”她摸摸手腕留下的勒痕,好让大家都注意到。 语惊四座,大家不期然的瞪向狄士翰。 “我我的屁股也好痛喔!”看见同情的眼光,她装得更加可怜,却不自觉引来众人的遐想。 “小姐姐,到底发生什么事了?我们都在这儿,你快说。”邢天刚边说边睨狄士翰,言下之意好像狄士翰做了不该做的事。 狄士翰本来不想理会,只和邢天刚对了一眼,便转头不看他。 “你说,你是不是虐待小姐姐?把她弄得浑身是伤,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?”邢天刚气愤的兴师问罪。 “我什么都没做,即使有做什么,也是我和小舞的事。”狄士翰冷冷的回道,不明白这小舅子为何对他不满。 “小刚,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,别胡言乱语的。”大哥连忙打圆场。 “如果没有,小姐姐怎么会受伤?为什么他不敢说清楚?”邢天刚就是气不过狄士翰一副不想理人的倨傲。 “小刚!”邢爸爸厉声制止,毕竟亲家也在场,总不能把场面气氛搞砸了。 “是嘛!先让小舞说清楚嘛!”大姐嘴里说得好听,实际上还是偏袒自家妹妹,要让邢天舞先申诉。 “是啊!小舞,乖,别哭喔!到底怎么回事?士翰如果敢欺负你,我们一定帮你讨回公道。”狄母为了表示不徇私,也先把好话说了。 “士翰有欺负你吗?”二姐摇摇头,不太相信文质彬彬的狄士翰会欺负邢天舞。 “有,他好残忍、好没人性、好不人道我我全身又酸又痛又累!”她以哀怨婉转的语气抱怨,神情更是楚楚可怜,直教人感到心如刀割的难过。 这下子,邢天刚受不了的大声抗议“小姐姐都伤成这样了,你还敢说没欺负她?” 他这“单蠢”的小姐姐不被这阴沉的男人欺压才怪!他越想越气愤。 “他他还用绳子绑我,每天晚上都折磨我,不让我好好睡觉,甚至连白天都不放过我,我好惨连喘一口气都不行。” 她努力制造出的惊悚果热奏效。说谎的最高境界是半真半假,假作真时真亦假,重要的是对方听得真假莫辨,而自己要紧记得每句话的真伪,并且继续的扯下去。 狄父、狄母满腔惊愕,很不敢置信地颤声询问“儿子啊!你该不会有那个癖好吧?” 这小女人好大的胆子,竟敢趁人多时歪曲事实、阴谋造反。 连相处了二十几年的父母,被她的三言两语一唬弄就怀疑他变态,邢天舞的眼泪攻势和精心营造的错觉其不容小观呀! 狄士翰猛吸一口气,沉声问道:“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?” 他凌厉的眼神是挺吓人的,但演戏要演全套,骗人要骗到底,这是邢天舞秉持骗术的最高宗旨。 “当然知道,我每天被你荼毒,我生不如死!” 人家不是说,伤到绝处已无泪,所以她装作随时都可以昏倒的样子。 狄父、狄母一听,恨不得把神主牌位搬出来谢罪。 面对这么多吃惊又愤慨的目光,再加上蠢蠢欲动的拳头,狄士翰差点要弃械投降,谁教他娶了个外表清纯可爱,实际上骗功达登峰造扳的老婆呢? 光是她那副欲哭无泪的可怜样,大家就心软了一半,被骗得神志不清也不能怪他们太“单蠢”若非他是当事人,恐怕也会信以为真。 “其实,事情不是你们想的那样,我”狄士翰一向不擅辩解,想要解释却被邢天舞抢白一番。 “我好痛要不是你,昨天我的脚怎么会受伤?受了伤你还不放过我,你你就是会欺负我!”就在狄士翰要解释时,邢天舞赶快招回大家的注章力。 “士翰,小舞毕竟还年轻,你应该要温柔一点啊!”狄母很无奈的劝道。 “妈!你想到哪去了?她的脚伤是因为” “因为你逼我的,我都说不要的嘛!好痛”她痛苦不堪地抚着脚踝。 邢天刚心疼的说:“小姐姐,我抱你回房休息去。” 噢!这正合她的意,就把这烂摊子留给狄士翰慢慢“收拾”吧!谁教他这三个月都“欺负”她。 “嗯,我要好好的睡一觉,爸,我可不可以多住几天啊!呜妈,我不要跟他回去了。”被邢天刚抱上楼的同时,在大家同情的目光下,她还不忘多争取几张同情票。 虽然狠狠地作弄了他,但邢天舞也担心要付出代价。 不过,想起狄士翰那充满自信的家伙也会被她整得一愣一愣的,她就有股报复的快感。 当她得意地在房里躺着,房门倏地被打开。 不会吧! “代价”这么快就来了?抬头一瞧,那不是狄士翰是谁? “小刚!小刚!”她得先喊救兵才行。 砰!他脚一抬就把门关上,双眼锐利的盯着她。 “小刚!快上来。”这次她叫得更大声,连院子外都可以听到。 他卷起袖子,闲闲地说:“小刚出去了。” 哇!这种气势该不会是来“寻仇”的吧? “爸、妈、哥、姐、大嫂、姐夫”她从床上爬起,准备随时落跑。 “叫破喉咙也没用,他们全都出门去了,家里就剩我们两个。” 完蛋了,他笑得好奸诈。看来,那些同情她的人全都弃她于不顾了,那只好自救啦! “哦——我的头好疼。”她—副小媳妇模样,想先博取一些同情,要他下手别太重。 “我才是气得热血沸腾咧!”他一副要杀人毁尸的样子。 “我帮你顺顺气。”她的手立即摸摸他的胸口。 他白了邢天舞一眼,看她还有什么戏唱。 刚才面对审判他的邢家人,确实费了好大的功夫,才解释清楚这场她刻意营造的误会。 乍听到邢天舞的种种“劣行”众人莫不是惊叫连连,大概只有邢天刚能勉强保持镇定。 邢爸爸和邢妈妈无力的说:“唉!好女婿,小舞的成绩明显进步神速,全都仰仗你教导有方,日后就难为你了。” 至于当初直夸邢天舞性情温婉,不惜以性命威胁儿子娶她的狄父狄母,在知道实情后表情十分呆滞,可见冲击真的很大。 “狄教授,他们没有太为难你吧?”邢天舞讨好地问。 “哼!你说呢?” 唉!还用说吗?看他的臭脸就知道了。 “别这么小气嘛,人家只是闹着玩的。”她轻声低吟,小手拉起他的衬衫,探进他的腹肌摸索。 小腹传来一阵骚动,他立刻抓住想惹祸的手,冷冷的说:“诱惑我也没用!” “我想你大人有大量,一定不会跟我计较的,是不是?”她想然跳下床,想到外面求救去。 狄士翰早有准备,所以她根本逃不出他的手掌心。 他又将她的身体压在自己的大腿上,大手摩挲着她圆翘诱人的小屁股。 “我认错了啦!你不可以”还没挨打,她就感到屁股开始发烫了。 “当然可以,这是你罪有应得!”他先轻拍了两下,像是准备给她重重一击。”你真可怕”她都快哭了。 “你好可爱喔!”出乎意料的,他的声音竟是笑意盎然。 咦?邢天舞不相信的回头看看他,却看见一张笑脸。 “你不生气了?我就知道。”她欣喜若狂,接着,她又七手八脚的缠住他的身体,在他脸上亲了又亲。 唉!只要卷进她的世界里,他只有举双手投降的份。 “你又想诱惑我了吗?如果想用你的身体来道歉,我欢迎之至。”狄士翰猛然将她抱起。 “我才没有呢!”她粉颊泛红;漾满了春情。 “有,你明明不停的在勾引我。”把她胸前的扣子解开,顺着她的曲线徐徐往下移。 突然,随着一声轰隆巨响,四周顿时陷入一片寂静中。 只见房门因受不了重压而倒了下来,门口一群人东倒西歪地面面相觑。 “都叫你们不要挤嘛!看看现在”二姐低声的抱怨。 “还不是你硬往我这边挤。”大姐推开压在她身上的丈夫。 “还说?害我看不到好戏,真是的。”邢天刚不甘心的回道。 “对对不起啊!我们好像走错房间了。”邢爸爸尴尬的笑着。 狄士翰涨红了脸,不知该如何应付这突来的状况。 “你你们不是出去了吗?为什么全在这儿偷看。”邢天舞从惊愕中清醒过来。 “我们担心你又被虐待,所以才跑回来看看。”还是大哥比较镇定。 现场一片尴尬,只有狄父、狄母够坦白“呵呵老伴,看来我们什么都不必担心了,不久就有孙娃娃好抱。” “是呀!你看我们是不是该去添购一些婴儿用品?”狄父开心的笑着。 日子一天天过去,到了九月,气温还是相当的热。 说也奇怪,不知道是被狄士翰强迫早睡早起惯了,还是早上太阳炎热的关系,邢天舞精神饱满地起了十个早。 不过,狄士翰理所当然起得比她还早,此刻正在书房里。 她走到书房门口,就听到悠扬的歌曲传来。 为什么要对你掉眼泪,你难道不明白是为了爱 这首曲于是狄士翰最爱听的,在健身房、书房,他都不断重复播放。 坐在书房里,他静静的思考许多事情。 过去,他从不肯为女人费心,可如今他却娶了个教人伤脑筋的老婆。她爱笑、爱闹、爱哭、爱玩、爱找麻烦,却也是抱在怀里、教他晕陶陶的黏人小东西,比他想象中缠人的女人好上一百倍。 “这是什么歌?怎么我以前都没听过?”邢天舞轻敲门后进了房间。 他淡淡的回道:“这是首老歌,恐怕比你的年龄还要大,叫做情人的眼泪。” 哈!果然是老人家,连爱听的歌都那么老掉牙。但她还是笑道:“哇!原来老歌的旋律这么优美,难怪你会百听不厌。” 他似乎不想讨沦这首歌,径自转移了话题。 “你暑期补考的科目全都及格了,过几天新学期开始,就要到医院去实习,你得好好用功。” “要做个随时牺牲奉献、博爱济世、坚守原则及平凡朴实的护士,对不对?” “嗯!”他满意地点头“你能这样想就对了,千万别小看自己,有些时候护土比医生还重要,护士照护病人,有更多的时间陪伴病人,提供给病人及家属最完善的护理服务。” 真是三句不离本行,好没趣。 “收到!”邢天舞敷衍地说道。 “如果成绩有进步,又能如期毕业,我会好好奖励你。” “真的?奖品是什么?”原本无精打采的眼睛瞬间瞪得大大的。 “到时候你就知道了。”他却故意卖关子。 “哦!”那要多久啊?她有气无力的应道。 看她小脸上满是失望的表情,竟让他一向冷静的心有些抽痛。 “这样吧!为了奖励你补考及格,今天我们出去玩,你想去哪里玩?”他大发慈悲的说。 啊——玩耶!其是睽别多时的娱乐。邢天舞的小脸霎时发亮,也笑眯了眼。 他们先是去看了一场电影,再逛过影城商场,然后跑到八里大啖孔雀蛤。 放眼四周都是父母带着小孩,或是青少年成群结伴的,到处一派喜闹的气氛,就只有狄士翰跟这里显得格格不入,因为他居然穿着西装来逛街,脸上还没有任何表情,实在没人相信他是出来玩的。 到了下午!邢天舞还意犹未尽的嚷着“我还想去天母逛!” 没让狄士翰表示意见,她就拉着他到了洋溢着异国风情的天母。 狄士翰在一旁跟着,发现她不论何时都是一副活力充沛的样子,笑容看起来灿烂无比,这大概就是她令他完全无法招架的独特魅力吧? 到了晚上,邢天舞带着狄士翰来到士林夜市,他第一次尝到道地的台湾小吃。 “这生炒花枝太好吃了,你要不要尝尝?”她把吃了一半的碗推到狄士翰面前。 他接过那碗生炒花枝,安安静静的吃着,耳边听着邢天舞对台湾小吃的介绍,不断地品尝点了满桌的食物。 每一种她都吃几口!然后就推给狄士翰,而他总是照单全收。 最后,他忍不住的问道:“你一下吃那么多东西,又热又冰的,会不会吃坏肚子啊?” “安啦,我的肠胃一向超健康的。”还没说完,她又端起雪花冰大口大口的吃起来。 已经好久没玩得这么畅快,邢天舞使劲的吃,一不小心将雪花冰沾到脸上去了。 狄士翰想都没想的就凑近她的脸,直接舔掉她脸上的雪花冰。 哇!这可是人来人往的夜市耶!邢天舞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,瞳大眼睛看着他。 狄士翰反倒像个没事人似的,满怀笑意地问:“怎么,你吃不下了吗?”这时候的他散发出一种清朗气度,不再有孤傲和拒人千里的感觉。 “你笑起来真好看,以后应该多笑一笑。”她毫不考虑的说。 “是吗?那以后就笑给你一个人看。”他宠溺地摸摸她的头。 邢天舞只觉得心头一震,嘴里含着冰,脸上却热辣辣的。 真是见鬼了,为什么会因为他的一句话而感到害羞?更要命的是,她竟还听到自己虚弱的说:“谢谢。” 耶?道什么谢啊?她越想越诡异,这真的一点也不像她。 最后,她决定以一连串的傻笑掩饰自己的失态“这样啊!那以后我就勉为其难的给你做练习对象好了。” 狄士翰喜欢享受宠爱她的感觉,因为跟她在一起,永远有意想不到的新鲜事发生,让他觉得自己的生命又波动了起来。 第九章 台北医学院 九月中旬,新学期一开始,邢天舞就被分派到医院实习。 实习的第一天,她向护理站的徐主任报到。 “佩君,邢天舞和丁小南是新来的学妹,她们分到你这一组,以后就由你带她们了。”徐主任指着邢天舞及另一名微胖的女孩吩咐道。 “是,主任。”佩君点点头,她在医院服务了七年,算是老资格的护士。 徐主任托托老花眼镜,看了看手上的资料,又吩咐道:“对了,先把她们分配到六诊实习。” “什么?六诊不是有我和被萍”闻言,佩君不自觉的提高声音,说到一半才警觉自己反应过度。 “你怎么了?六诊的病人特别多,所以才加派两名实习生帮忙,再说,你除了六诊还得支援一诊,多些人帮忙不是很好吗?” “是,主任。”佩君随即又恢复平静的表情。 “时候不早了,快去吧!”徐主任催促着她们,自己也开始忙碌的工作。 佩君转身出去,邢天舞和小南跟在她身后。一路上,她瞧这位学姐好像不怎么高兴似的,也不跟她们说话。 “学姐,六诊的病人很多吗?会不会忙不过来呀?”邢天舞想打破彼此间的沉默。 “废话,当护士哪有不忙的?尤其在我们这样的大医院里,什么状况都可能发生,你别以为可以像在学校那样悠闲,每节课还可以休息十分钟,你们要是没有心理准备,可有你们受的了。”佩君头也不回的边走边说。 看来这个学姐不只不高兴,还不怎么友善哩!而且不说话则已,一说就是长篇大论。 邢天舞向小南吐了吐舌头,跟着佩君进了电梯。 只见佩君按了三楼,电梯门关上后,气氛更是沉闷。 “告诉你们,这里有这里的规矩,我先把话说清楚,可别说我们老鸟欺负菜鸟。”佩君突然说道。 佩君威严的声音让他俩清楚的知道她真的不好惹,教这两个菜鸟学妹不得不肃然起敬。 满意地看到预期的效果后,佩君又继续说: “六诊的主治医师是我们院里有名的帅哥,你们别妄想勾引他,更不准向他示好,懂了吗?” “不会的,我们是来实习,怎么会去勾引什么帅哥呢?学姐,请放心,我们不会辜负你的期望和教诲。”小南憨直的回道。 听到这样乖巧的答案,佩君终算和气地“嗯”了一声,随即又盯着没回应的邢天舞身上。 看着那充满压迫性的目光,邢天舞只好应道:“懂了。”她暗自吐吐舌,什么帅哥啊?有啥了不起的? 出了电梯,来到长廊处,果然已有一大票病患在等侯看诊。 邢天舞抬头看向长廊上的挂牌,上面写着“脑神经科”几十大字。 “学姐一定是暗恋人家。”邢天舞小声对小南说道。 “呃暗恋谁?”小南有些反应不过来。 看来这个叫小南的女孩还真有点迟钝,邢天舞只好明说。“当然是暗恋六诊的帅哥医师你 ?br /> “你好厉害喔!你怎么知道的?”她一脸惊异的看着邢天舞。 邢天舞差点被小南的表情逗笑了,她又压低声音说:“她要我们别勾引帅哥医师,一听就知道啦!” 走到尽头便是门诊室,佩君回过头喊道:“你们还在嘀咕什么劲?动作快点。” 佩君推开门,领着她们进去,里面已有一名护士,看来就是刚才佩君提到的被萍了。 被萍正在整理大叠的病历,见到她们抬头看了看“她们是新来的?”见佩君点了头,她又问:“这儿的规矩记清楚了吗?” “清楚了,不可以勾引帅哥医师,要努力学习。”小南服从的把“教条”复诵一遍。 “你呢?”见邢天舞没反应,她似乎不放心。 “知道了。”拜托喔!到底是什么帅哥值得她们防成这样啊? “哼!”被萍板起面孔,严肃的说:“护卫队你总该听过吧?” “嗯!”邢天舞懒懒的应道。 被萍得意地说:“我们组织了护卫队,就是为了防止你们这些新来的护士想染指他,你们若对他有什么举动,休怪我们六亲不认。” “还有,我再重申一遍,别看人家风度翩翩,就想去骚扰他,要是影响了他的工作,我们就会报告徐主任,到时候你们别想毕业。” 好一番长篇大论,说穿了就是在威胁施压嘛! “被萍,都准备好了吧?”佩君问道。 “还有这些病历没排好。你过来,照电脑上的预约挂号,把病历顺序排好。”被萍指着小南,开始分配工作。 “还有你,去把桌上的器具消毒一下。”佩君指着一旁的桌子说。 邢天舞走到桌前看了一下“学姐,请问消毒水在哪里?要怎么用?” “你自己不会看一看、找一找,消毒这么简单的程序还用教吗?”佩君粗声嘲讽道。 “用这瓶消毒水加蒸馏水,二比一稀释就可以了。”有个声音突然插了进来,连同一只瓶子递到邢天舞面前。 邢天舞差点打翻他递过来的瓶子,这这就是她们口中风度翩翩的帅哥医师?恶—— “狄医师,早。”佩君和波萍用天使般的嗓音向他打招呼,与刚才恶魔似的怒吼实在有如天壤之别。 邢天舞愣了一下。其实这也没什么稀奇的,狄士翰这家伙总是出其不意、阴魂不散的紧盯着她,会在这里见到他,肯定又是他刻意安排的。 “谢谢!”她装作没事地道谢。 一个上午过去,到了十二点十八分,狄士翰总算看完最后一个病人。 结束手上的工作后,佩君轻声问道:“狄医师,今天我多做了一个便当,是用我家乡土产做的喔!你要不要尝尝看?” “谢了,我自己也有带便当,不如你把便当分给新同事尝尝。”狄士翰淡谈的拒绝,但那个表情摆明着:别来烦我。 佩君欲言又止,娇声的回道:“那好吧!改天再请狄医师了。” 狄士翰没说什么,只取下胸前的听诊器,对邢天舞说道:“你帮我把这叠报告拿去我的研究室。” “好。” 话才说完,邢天舞就觉得不太对劲,原来有四道杀人的光芒往她身上射来, 果然,佩君和被萍抢着说:“还是我帮狄医师送去好了。” 但狄士翰却不领情“没关系,让新来的实习生做就好了。”说完,他就将那一小叠报告塞进邢天舞的怀里。 就这样,邢天舞在宛如火焰般的目光下被“恭送”出门。 从看诊室到顶楼研究室,是一段不短的距离,邢天舞亦步亦趋的跟在狄士翰后面走。 虽然是午休时间,走廊上依旧人来人往,其间遇到好些人跟狄士翰打招呼,他都只是淡淡地点头,表情一样的淡漠。 进入研究室后,狄士翰从冰箱拿出餐盒来,利落的用微彼炉加热。 “饿了吧?快来吃饭。”他说道。 这是她每天在家闻的味道耶!好香喔! “你从家里带来的?”邢天舞诧异的看着便当里的菜色。 “快坐下来吃。”他把她安置在椅于上,然后特色彩衅艳的沙拉送到她唇边。 邢天舞咬了一口。哇!好鲜、好脆喔! “还有鲜鱼汤,小心烫嘴。”他叮咛着。 忙了一个上午,即使不饿,看到这一桌美食,也忍不住想大快朵颐。 不管了!她一副狼吞虎咽的架式,每样菜都先尝它一口。 “吃慢一点,我就知道你会饿,为了怕外卖便当不卫生,才让你来这里实习,好方便照顾你。”他心满意足的看着她。 “啊!”邢天舞手上的红烧肉停在半空中“你的意思是:我每天都要到你这儿吃饭?这样会不会引入非议呀?” 回想刚才那两个女人,要是知道她们的帅哥医师对她照顾有加,铁定会气得七窍生烟。 “非什么议?这是我们的自由,管别人怎么说,何况你是我老婆,别人也管不着。”他倒是一点也不担心。 “等等你可别忘了我们的协议,这样我会很为难的。”她提醒他当初的约定,免得破坏她玩遍全世界的梦想。 狄士翰低下头,嘴角露出一抹奸笑。这小女人又在打坏主意了,他倒想看看她能变什么花样。 抬起头,他换了另一副表情,故意装笨的问:“为难?为什么?” “你难道一点都不知道自己的处境吗?”她故作神秘的盯着他。 狄士翰又是一愣,摇摇头。 “知道吗?我一大早来报到时就被警告不准勾引你,更不准向你示好,否则影响了工作,她们就会报告徐主任,到时候我就别想毕业。”她把早上的话“重播”一遍。 “为什么?”他假装还搞不清楚状况。 “你还问为什么?她们暗恋你呀!要是知道我和你这么亲密,那不是自找麻烦吗?万一闹出绯闻,和同事关系处不好,要我怎么实习呢!”她故作哀怨、为难的叹了又叹。 “那干脆公开我们的关系好了。”他不在意的说。 “那更不行,到时候我还得向学校解释,好麻烦耶!”她把眉头皱得死紧。 那就顺她的意吧!“这可怎么办才好?要我不理你,谁来照顾你的饮食呢?难道我们真的要偷偷摸摸吗?” 偷偷摸摸?这四个字竟令她瞬间容光焕发,连眼睛都发亮了。 “好玩耶!我们就来偷偷摸摸,这样才够刺激。”她突发奇想的说。 她准又想到什么疯主意,否则不会有这种表情。 “怎么个玩法?”他竟有些期待。 “干脆我们就在医院做一对奸夫淫妇!”她语出惊人。 “咳你懂不懂这四个字的意思呀?”狄士翰差点被嘴里的汤给噎到。 邢天舞干笑两声“这字眼是不怎么好听,但我保证很好玩。” “当奸夫淫妇很好玩?”他仿佛在听天方夜谭。 “对呀,没有人知道我们的关系,而你又是她们垂涎的对象,我们要避开耳目的偷情,是不是很刺激又好玩?” 她觉得自己根本是天才嘛!这个主意对未来两年的实习生活肯定是多采多姿。 “好不好嘛?”见狄士翰还没答应,她干脆整个人坐到他身上去。 “这不太好吧,”以他的个性,实在怕自己玩不来。 “拜托啦”邢天舞把脸埋进他的颈间,扭动着娇躯抗议。 “我”他急忙稳住她的身子,连说:“好好好”“真的?”她眨眨眼,没想到他真的答应了耶! 他摸摸那因兴奋而染红的粉颊,直想咬一口“嗯!但不可以玩得太过分。” “你好好喔!谢谢”她高兴之余,还主动献上一记热吻。 完了!这小女人不知有心还是无意的,竟敢在研究室诱惑他,真是有些后悔答应她玩什么鬼游戏。 “走吧!该上班了。”他率先走出研究室,再不出去,恐怕自己又会失控了。 十月,在一个富有秋意又有点燠热的上午,离医院还有半条街的距离,一辆黑色轿车在路边停下。 邢天舞透过车窗东张西望了好一会儿,确定附近没有熟人,才打开车门下去。 “走路要看路,别蹦蹦跳跳的。”狄士翰拉住她,在她的粉颊上亲了一下。 “知道啦!”结果她还是用跳的下车。 而狄士翰则继续将车往前开到医院的停车场,预计十五分钟后,两人又会在医院里碰面。 这是每天一早都会上演的序幕,为了配合邢天舞的偷情游戏,狄士翰让她先下车步行到医院,以免被人发现两人同车来上班。 从停车场走到医院门口,再通过大厅、走廊,狄士翰对每个人都以点头打招呼。来到看诊室,佩君和被萍一如往常的热情“狄医师,早!” “早。”他那张脸更严肃了。 邢天舞也跟着打招呼“狄医师,早。” “早。”他的表情依旧严肃。 但是,每当邢天舞靠近他时,他会悄悄地搂搂她的腰,或捏捏她的手心。 日子久了,他甚至会趁众人不注意时,大胆的偷亲她一下。 “你怎么一直在挑逗我呀?难道你真以为那一群人都是瞎子吗?”她捂住狂跳的胸口低声骂。 “难道你不喜欢?是你说这样才刺激好玩的。”看来,这段日子,他已被邢天舞训练得青出于蓝而胜于蓝。 “要玩就来玩吧!”邢天舞玩得不亦乐乎,还故意把东西掉在地上,她蹲在狄士翰的脚下,伸出小手偷摸他。 到了中午用餐时间,小南和被萍都出去用餐了。 “狄医师,我帮你买了午餐,是在转角一家新开的餐厅买的,菜色很丰富,很好吃喔!”佩君讨好的把便当拿给狄士翰。 “谢谢,你留着自己吃好了。”他照例婉拒这些好意。 “人家特别买来给你的耶!”碰了小钉子,佩君再接再厉的期望他收下来。 唉!这些女人其烦,他都拒绝了n次,她们仍然不死心,但他更了解,如果接受的话,更没完没了。 邢天舞瞄了豪华便当一眼,突然说道:“学姐,狄医师不喜欢吃外面的东西啦!” “你怎么知道?”佩君回头问道。 “我从没见过狄医师吃外面的东西,他每天都吃自己做的便当,对不对,狄医师?”邢天舞平静的说。 狄士翰点点头。 佩君收回便当,眼神带些疑惑的看看邢天舞,嘿!真不能小看这个实习生,才来不到一个月,就知道他的口味。 邢天舞却有意无意的投给她一个挑衅的眼神,然后叫道:“好饿喔!学姐有豪华便当,那我也要去吃饭了。” 她飞快的走出看诊室,和狄士翰两人一前一后的踏进研究室。 又是一顿美味可口的爱心午餐,邢天舞吃饱喝足的窝在沙发上,一脸的满足。 “为什么刚才你要故意挑衅佩君.不怕她起疑吗?”他用吸管喂她喝水。 “就因为她们好笨,完全不会起疑,哪有什么挑战?”她嘟起嘴,送他一个挑逗的微笑。 “原来你想让她们起疑?那还不简单。”他眼中满是宠溺。 她发现他的眼神有些不对劲“咦你想干什么?你怎么可以脱我的衣服?” “是你说要刺激好玩的,我想这样已经想好久了。”他按捺不住地把她压在沙发上。 天哪!这是很刺激,可是 “等一下嘛!你这样会弄皱人家的衣服,教人家怎么出去”她推推他,要他先起来。 “弄皱了才好教她们起疑,这不是正合你意吗?”他非但不起来,还掀起她的裙摆,沿着她的身体曲线往上摸索。 这未免有些疯狂,可是又真的很好玩。门外经过的人都不晓得里面正上演着煽情惹火的一幕,只有窗外无云的晴空分享这激情时分 下午,狄士翰照例到各病房巡房,来到五o二房时,就听见有入骂道:“你到底要练几次才会呀?再这样下去,病人迟早被你整死。” “什么事?”他走进去问道, “狄医师,邢天舞连帮病人抽血都不会,还把人家的手臂弄肿了一大片。”被萍指着床上哀嚎连连的病人。 “可是我没替人抽过血,又找不到血管才会这样嘛!”邢天舞一脸委屈。 “你这个问题儿童,我来示范怎么抽血,要仔细看好。”他摇摇头,接过她手上的针筒,在病人的手臂上又捏又拍了几下,血管就浮现了。 被萍看得眼皮不断跳动。原本她只想故意刁难邢天舞的,不料狄士翰居然亲手为这实习生示范。 她可从未见过狄士翰为谁示范教学,他怎会对这小实习生如此特别? “看懂了吗?”狄士翰拔下针管问道。 “好像懂了,可是没有实际操作过,也不知行不行,狄医师,要不然你的手臂借我练习好了。”她向狄士翰使了个眼色。 “好,等我巡过病房,你再找个空去我的研究室。”他很配合的回答。 狄士翰答应把手臂借给邢天舞练习的消息立刻传进所有护士的耳朵。当然,在她还没去他的研究室之前,就先受到大家的“审问”了。 哇!想不到这块木头挺有女人缘的,全院年轻的护士有半数以上都出现在她眼前,剩下的则是正忙着走不开,否则人一定更多。 “你们有什么特殊关系?从实招来!”这声音听起来好凶狠。 “就医生和护士的关系嘛!”她努力装蒜。 “听负责打扫的欧巴桑说,你常进出狄医师的研究室,有没有这回事?”另一个逼供的声音又传来。 “嗯呃那个是狄医师硬要请我去吃他做的便当嘛!”她故意透露一点点风声。 “为什么狄医师对你特别好?”哀嚎的声音四起。 “上次学姐要你折病房的床单,结果居然是狄医师帮你折的。”有人妒恨地咬牙切齿。 “对咩!我亲眼看到的,别想抵赖!”有人跳出来指证。 “有吗?我都不记得他有对我特别好,有的话也是没办法的事呀!这又不是我想要的” 唉!她这么说会不会太骄傲、太得意忘形啊? 果然,有人妒火中烧,言词更加犀利了。“你用了什么手段勾引他?说!” “这个嘛”她故意欲言又止。 要她怎么说呢?其实,除了白袍外,他总是一袭严肃的黑西装,冷淡的外表下却又热情得要命。 “你你跟他到什么程度了?”有人着急了。 “就就你们想的那个程度啦!”她支吾其辞,好让大家拼死命去想象。 “到底到哪个程度?”不问个水落石出她们绝不罢休。 “为什么要告诉你们?不会去问他呀?”她故作神秘。 “你们有什么问题就来问我好了,别为难小舞。”门外有人说道。 众人回头一看,立刻尴尬得说不出话来。 狄士翰的目光横扫过她们,像是下定决心般“你们都不用猜疑了。其实我和小舞的关系——” “就像兄妹一样,狄伯伯和我爸爸是世交,所以狄医师特别关照我,而且,狄伯伯还托我为狄医师物色媳妇人选耶!”小舞急忙接口说道。 她才不要这么快揭晓答案呢!她还想玩个两年,这样的实习生活才不会枯燥无趣。 众人一听惊喜无比,这表示人人都有希望了。 可这也害惨了狄士翰,从那天起,向他示好的女人增加了好几倍,不管是明的暗的,走到哪里都有,真是烦不胜烦啊! 有些机伶的甚至还去讨好邢天舞,希望从她那里获得成为狄太太的情报。 然而,最过分的不是那群示好的女人,而是玩疯了的邢天舞。 这天,狄士翰一踏进家门就咆哮“邢天舞,你搞什么鬼?” “怎么?好玩吗?”原本她窝在沙发上看电视,一听到狄士翰的声音,便蹦蹦跳跳的起身。 “我是问你为什么骗我去那个鬼地方!”他活像倒了八辈子楣的表情。 “那里不够浪漫?我和mi ’张研究了好久,才” “闭嘴!敢再这样做,我绝不饶你。”他把邢天舞抓到怀里,伸手在她屁股猛打了一下。 “哎呀!好心没好报。”她龇牙咧嘴的哀叫。 再这样被女人设计下去,他真怕自己的清白不保。他向邢天舞提出警告“要玩也要有个限度,不能把我也玩进去,以后游戏规则由我来定,不准你自作主张。” “今天是情人节,我帮你找女朋友约会耶!你不谢我就算了,还凶什么凶?”你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。 他丢了一袋东西给邢天舞。 “哇!这是什么?”好大一包东西,害她差点接不住。 除了情书、情人卡片、情人巧克力,还有黑色皮夹、黑色领带、一盒盒精致的礼物还真不少耶! “情人节嘛!收到这么多礼物,表示你的行情好呀!”她笑嘻嘻的把礼物一件件拆开来看。 啊:好恶心喔!居然还有印着红唇和口水的手帕。 “这是你告诉她们的吧?”他拿着十几张<情人的眼泪>cd问道。 “这个有时候看她们用心良苦,就透露一点点罗!反正这首老歌你百听不厌,多几张cd也好。”她吐吐舌头。 “难道你一点都不吃醋?”这是他心中疑惑已久的问题。 “哈!我这个人最随和不过的了,有人要抢就来抢呀,我又不会阻止。”她大方的道。 “你真的不怕我被人抢走了?”看邢天舞满不在乎的表情,他不免有些受伤。 “哎呀!这样才好玩,要是没人要你,我也不要你了。”她拍拍他的俊脸。 “胡闹,真胡闹!” 其实,这些日子,他总是不知不觉带着纵容的笑意,任由邢天舞胡闹而不自知。 “人家生性就喜欢胡闹,又是你答应陪我玩的,怎么可以半途而废?再陪我玩嘛,好不好?” 那软软的声调,诱人的馨香,让狄士翰差点没有招架之力。他叹了口气“好吧!” 那一声“好”就让邢天舞玩了将近两年,两人关系从一开始的暖昧不明,到大家都习以为常。 第十章 两年过去了,邢天舞结束实习课程,顺利的毕了业,也很幸运的留在医院继续服务。 虽然多了两岁,她仍一样的爱玩、爱闹,而狄士翰则更显得成热稳重,经常是医院新进女员工的爱慕对象。 这天又是忙碌的一天。在不停的为病人发药、换药以及忙着做其他大大小小的事情之后,交班时间又到了。 佩君一脸沮丧的拉着邢天舞“小舞,那个凌霜霜真的是狄医师的情人吗?” “谁是凌霜霜?”邢天舞茫然的问。 “连你也不知道?看来那些传言是真的了。”佩君懊恼的说。 “什么传言?”邢天舞更疑惑了,狄士翰的事她没有不知道的。 佩君低声道:“凌霜霜就是家庭医学科新来的医师。有小道消息传出,凌霜霜和狄医师以前就是同学、情侣,不知什么原因分手了,据说这次凌霜霜回台湾医学界服务,就是为了与狄士翰重拾旧情。” 是这样吗?邢天舞嘴角微微抽搐,显然对她造成不小的冲击。 换过便服,她回到他的研究室,才刚到门口,就听见一阵爽朗的笑声传来。 这笑声听来好熟悉,却又很陌生,因为她从未听过狄士翰笑得那么开怀,是谁令他如此高兴? 想到这儿,她毫不考虑的就把门打开。 只见一个女子坐在沙发上,回头看向邢天舞。 “你有客人?”邢天舞打量着眼前的女人,她美艳、成熟、高贵,打扮穿着掩不住一股时尚感的优雅。 “我来介绍,这位是凌霜霜,是我们医院里家庭医学科的医师。”狄士翰的神情是少见的兴奋。 “你一定是小舞了,真的好可爱喔,士翰早就跟我提过你了。”凌霜霜笑道。 “幸会,真是百闻不如一见,我也常听土翰说你‘人贱人爱’。”她故意把贱字说得很重,惹来狄士翰警告的眼神。 “是吗?那士翰一定有提到以前在学校的糗事。”凌霜霜娇笑地看向狄士翰,似乎想起什么快乐的往事。 糗事?这块一板一眼的木头也会有糗事?邢天舞这才发觉自己对狄士翰的过去一无所知。 而眼前谈笑风生的凌霜霜,却滔滔不绝的聊着两人的过去,邢天舞则一句话也插不上来。 “时间也差不多了,霜霜,我们走吧!”狄士翰站了起来。 “你们要去哪儿?”邢天舞一头雾水的问。 “士翰说有一家很不错的餐厅,要请我吃晚餐,小舞也一起来吧!”凌霜霜亲热地挽着狄士翰。 不等邢天舞回应,狄士翰就先说道:“不了,小舞明天得上早班,还是先回家休息吧!我已经叫小刚来接你了。” 什么?这摆明是不让她跟了嘛!就这样,她呆呆地看着两人宛如情侣般的离开了。 心烦、委屈、失落、不甘心一古脑儿的全涌了上来,难道自己真的爱上那块木头了? 直到邢天刚来到,邢天舞还倒在沙发上发呆,根本没发现有人进了门。 “小姐姐,你怎么啦?”他发现她的表情怪怪的。 “没事,送我回家吧!”她叹了一口气,默默的走出去。 邢天刚从没见过邢天舞那么无精打采的样子,他从后面追上来,关心的望着她“发生什么事了?姐夫叫我来接你,那他人呢?” “谁知道,”她低声嘀咕道。 “你们该不会是吵架了吧?”邢天刚有些纳闷。 “你少乌鸦嘴!到底要不要送我回家呀?”她烦躁的拿邢天刚出气。 “要啊!”他摸摸鼻子,不敢再多说什么。 自从凌霜霜出现后.那些爱慕者的最光顿时暗淡许多。 由于他们实在太登对了,无论身份、内涵以至于外表全那么速配,因此暗恋狄士翰的众人们也只能默默的给予祝福。 而邢天舞看到他俩就生气,但是气归气,大家同在一所医院里服务,想不碰面也难。 就像现在,邢天舞经过地下楼的咖啡厅,才不经意的一瞥,居然嘴见狄士翰和凌霜霜两人坐在里面有说有笑,她想都不想的就冲到他们那桌去狠瞪着狄士翰。 凌霜霜回过头,客气的道:“是小舞啊!要不要也坐下喝杯咖啡?” 当然要!她一屁股的坐了下来。 “你人好好喔!”她故作天真的说道:“不过,人家说人面兽心,不知道你的内心是不是很邪恶?” 光是看到凌霜霜扭曲变形的脸孔,她就好乐好乐! “闭上你的嘴,皮给我绷紧一点!”狄士翰接近邢天舞,沉声警告道。“你不用值班了吗?” “有什么关系?你都可以偷懒陪人家喝咖啡,为什么我就不行?”她摆出一副赶都赶不走的模样。 “你”瞧他怒目横瞪的模样,显然是被她惹恼了。 “士翰,别这样,小舞毕竟还是小孩嘛!”凌霜霜反倒好风度的说。 狄士翰横了邢天舞一眼,无奈的摇摇头“你就是长不大!”他又看向凌霜霜“刚才的事就这么说定了,一切照计划进行。” “好,下午我来接你,反正医院有派公务车给我。”她神采飞扬的说。 “你们又要去哪里了?”邢天舞有股不好的预感。 “咦!士翰没跟你说吗?”凌霜霜笑容可掬,却语带挑衅。 邢天舞淡淡地微笑,冷静的回应“他每天跟我说的事起码上百件,我哪记得那么多?” “院长派我和霜霜去参加新加坡国际医学研习会,我们要坐今天下午的飞机。”狄士翰说道。 好啊!现在才说.她可是恨得牙痒痒的。 “真令人期待呀!士翰,记不记得离上次我们去新加坡已经是六、七年前的事了,那时候我们还是学生呢!这下子我们可要好好的重温旧梦。”这些话摆明是说给邢天舞听的。 邢天舞见招拆招“哦。我想起来了,士翰的确有和我提过,那就祝你一路发疯不,是一路中风,呃!不好意思,是” 她话还设说完就被他捂住嘴。完了,铁定又惹恼他了! 和凌霜霜去新加坡一个礼拜,回来后狄士翰什么也没说,邢天舞也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。 可天晓得这些日子她是怎么过的?她每天一样是早睡早起,一样是有人接送上下班,有人照料她的三餐;但说也奇怪,服侍她的人若换成邢天刚,饭菜就不怎么好吃,洗的衣服也没平常的香气,床睡起来也不够温暖舒服。 她还是和每个人说话,做好每一件工作,可她就是觉得自己三魂七魄全受不住控制,脑子老是空荡荡的。 好不容易盼到他回来,他却还是和平常一样的不爱说话。其实邢天舞不是不想,而是不敢和他提凌霜霜的事。 到底怕什么呢?她也说不出个所以来。 只是,在医院里,狄士翰仍然常和凌霜霜走在一块儿,一点也不在乎别人的眼光。 下午,邢天舞为最后一床病人换过药后,准备和同事交班,凌霜霜却在这时来找她。 “有事吗?”邢天舞开门见山地问。 凌霜霜也不拐弯抹角“我是来告诉你,别再缠着士翰了。” “你这话是什么意思?”邢天舞瞪眼应道。“这该是我说的词才对。” “果然是孩子气!”她睨着邢天舞,眼中有股慑人的冷光“士翰不是你理想的对象,你跟他是没有好结果的。” 邢天舞冷笑好几声“哈,你又不是我什么人,谁要你管那么多?” 见邢天舞不好惹,凌霜霜只得拉住她“我不妨告诉你,士翰喜欢我这种成熟、独立,又能在事业上互相辅佐的情人,而不是一天到晚爱胡闹、事事都得依赖他的小女人。” “你又不是他,怎么知道他心里想什么?”邢天舞冷哼一声,但信心已有些动摇。 凌霜霜放肆的笑道:“有哪个大男人喜欢当保母的?”她叹了一口气“士翰真可怜,要不是你父亲千拜托万拜托他照顾你,他才不会对你这种小孩子有兴趣呢!”原来狄士翰把他们的事都告诉她了。 想起结婚时的情况,邢天舞的心情简直要沉入谷底,却依然嘴硬的辩道:“你少骗人了,既然这样,当初他为何还要和你分手?” “当初不是他要和我分手,而是我要和他分手。现在我回来了,他一定会乖乖的重回我的怀抱。”她神情高傲的说。 邢天舞才不会这么容易认输“那就更好笑了。既然当初是你不要他,现在干嘛又回头找他了?士翰又不是玩具,随便你说要就要,说甩就甩的。” “其实,当初我也是迫于无奈。我父母嫌贫爱富,认为士翰的家世配不上我,才逼着我们分手现在不一样了,士翰得了诺贝尔奖,要配我不再是问题了。”她信心十足的分析道。 邢天舞听了却十分生气“原来你根本就不爱士翰,只是在找一个可以和你相提并论的对象而已,你不配爱他!如果你爱他,就不会轻易放弃他!” 凌霜霜也不生气,反而嘲讽道:“我只知道士翰爱的是我,这就够了。别以为你天天接近他就占了便宜了,其实他爱的还是我,知道吗?那首<情人的眼泪>,就是分手时我送给他的曲子,到现在他还是天天听了又听,这不正表示他对我念念不忘吗?” 是啊!那首“情人的眼泪”打从她认识狄士翰那天起,就常听他播了又播,难道事实真是如此? 见邢天舞不语,凌霜霜更加笃定的说:“我说得没错吧?你争不过我的,如果够聪明就别碍着我们,到时候受伤的可是你!” 离去时,凌霜霜那得意的笑声,令邢天舞失眠好几个晚上。 “小舞到底在哪里?你一定知道的,快告诉我!”狄士翰一大清早便冲进邢家,见到邢天刚就紧张的问。 邢大刚却一副爱理不理的表情,太好笑了,小姐姐是在你那儿弄丢的,却来向我要人,你不觉得奇怪吗?” “你这么肯定小舞弄丢了,那你一定知道她在哪了!”他以愤怒的眼神瞪着邢天刚。 “你瞪我也没用,我什么都不知道!”邢天刚心虚的别过头。 “你到底把她藏到哪里去了?快说!”狄士翰沉不住气,抓着邢天刚吼叫。 邢天刚也不甘示弱的推扯狄士翰“我才没有,自己做的事自己负责,别扯到我头上来。” 两人争吵的声音惊动了邢家上下,大家全跑出来看究竟。 “你们吵什么?”大哥和大姐夫合力把两人拉开。 “这家伙把小姐姐气跑了,却跑来跟我要人,天底下有这种道理吗?”邢天刚气愤的指责道。 邢妈妈闻言吓了一跳“小舞跑了?士翰,你们吵架了吗?” “没有,我们没吵架。”狄士翰沮丧地道。 “那是你欺负小舞你俊贝蠼愕p牡匚省?br /> 狄干翰极力否认“我的没有欺负小舞。” “没有?那小姐姐为什么会被气跑?”邢天刚在一旁忿忿不平的反驳。 “既然没吵架,为什么小刚说你把小舞气跑了?这到底是怎么回事?”还是邢爸爸比较理智。 “我也不太清楚。昨天下班前,小舞就不见人影,我找了她一个晚上都找不到,所以才想问小刚知不知道她在哪。”他还是认定邢天刚知情。 邢天刚否认到底“我说过,我什么都不知道!” “不对啊!小刚,如果你什么都不知道,何以确定小舞是被士翰气跑的?”大姐疑惑的问。 “大姐!你别扯我后腿行不行?你到底帮哪一边的呀?”邢天刚抱怨连连。 “小刚,如果你知道就快说,别急死我们了。”邢妈妈拿出做母亲的威严来。 邢天刚指着狄士翰委屈地叫道:“妈!又不是我气跑小姐姐的,你不会叫他说吗?” “我哪有骂小舞?”真是天地良心,他有多久没骂她了。 “你敢说没有?”邢天刚气得跳了起来。 狄士翰沉住气应道:“没有就没有。” 邢天刚沉不住气了,他指着狄士翰大骂“你不是嫌她孩子气吗?她本来就是这个性的呀!你娶她的时候就该知道的,现在却为了另一个女人而说她幼稚,实在是太过分了。” 狄士翰偏头想了想,是有这样的事没错,但她未免也太大惊小怪了吧? 他记得昨天吃中饭时,邢天舞问了他一个问题。“你是不是觉得我像个长不大的小孩子?” “是呀!”他想也不想的就这么回答。 “那你不是很可怜,还要一直照顾我?”她又追问。 “还好啦!如果你乖乖听话,我就不可怜。”他半开玩笑的说:“至于照顾你嘛我答应过你爸妈要给你幸福的,我一定会做到。” 当时她就没再说什么,只说了两句。“今天的汤好好喝,我要多喝两碗。” 大姐听了邢天刚的话,忍不住蹙起眉头“难不成你有外遇了?” “绝对没有!”狄士翰捂着发疼的头,重重的吸了口气“小刚,我知道你对我有误解,但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,小舞一个人在外面,又不懂得照顾自己,况且她可能连自己怀孕了都不知道,万一发生什么危险,你担待得起吗?” “你少唬人,她自己都不知道怀孕了,你又怎么知道?”邢天刚摆出不相信的表情。 狄士翰气急败坏的叫道:“你有点常识好不好?我是医生,又是她老公,怎会不知道她的情况?” 终于,狄士翰看见日夜思念的人单独从公寓里走了出来,原本想狠狠教训她一顿的,可这会儿见到她,他只想上前紧紧的抱着她、亲吻她。 邢天舞的心情糟透了。为什么有些事记也记不住,有些事却是想忘也忘不了?她一向都是忘性比记性好的呀!为什么偏偏忘不了狄士翰? 她有气无力的走着,突然,眼前有一双脚挡了她的路,她头也不抬的往左边闪过,但那双脚也跟着往左边跨;她只好往右边走,那双脚也跟着往右边站,她再往左往右咦?那双脚干嘛老挡她的路,摆明是跟她过不去嘛! 她生气的抬头一看,便惊声尖叫起来,然后拔腿往回跑。 这可不是狄士翰预料到的反应。原本以为她会激动得说不出话,或者感动的抱着他又哭又笑,要不就破口大骂,却没想到她竟然拔腿就跑。 他一个箭步的跑在前头抱住她“你跑不掉的,跟我回家。” “不要!”她比他还大声。 “为什么?”至少他要问个明白。 “反正你和凌霜霜旧情复燃,我才不要”她难过的哽咽着。 “我没有和她旧情复燃!”他斩钉截铁的说。 “她是你的旧情人,你一直都爱着她,她还说” “傻瓜,都是她跟你说的,那你有没有听过我说的呢?”他低笑道。 “你还想说什么?要离婚吗?”她早有心理准备,但还是很难过。 “你先看看这个。”他从口袋拿出一本小本子给邢天舞。 “这是什么?” “记得我说过,如果你能如期毕业,我就会好好奖励你的事吗?” 当然没忘记,邢天舞点点头。 “你不是想玩遍全世界,这是我们去环游世界的机票,是我们两个一起去,所以我怎么会和凌霜霜旧情复燃呢?” “可是!你们常常有说有笑的在一起” “因为她到处宣扬我们以前的关系,但我和她已成过去,和她维持朋友关系不过是表示应有的风度而已。”他解释道。 “风度个头啦!你知不知道我有多难过、多委屈?”泪水在她眼眶中不停地打转,连语气也激动了起来。 “我早就知道了。”他低声应道。 “早就知道?那你还”她委屈的看着他,大眼里满是泪水。 完了!他竟然害怕看到她委屈、失意的脸,那无精打采的模样不但会勾起他浓烈的罪恶感,连心也揪得死紧,这根本是折磨他嘛! “对不起,我只是想确定自己在你心中的地位。”他紧紧的把她揽在怀里,力气大得几乎让她窒息。 “恶——”她突然捂住胸口,难过得想吐。 狄士翰立刻松开她,替她拍拍背“你知道你怀孕了吗?” 邢天舞缓缓的回过头,讶异地问:“你怎么知道?” “因为你那个已经两个月没来了,你一向很准时的,所以我想应该是怀孕了。” “真的两个月没来了?”倏地,有个声音从一旁窜了出来。 狄士翰回头一看,不高兴地问:“爸、妈,你们又来做什么?” 两老笑得合不拢嘴“来帮你劝媳妇回家呀!你看,大家都想帮你咧!” 狄父往前面的路边一指,邢家人正一一的下车。 “哦——”她捂住小嘴.恍然大悟说道:“原来你是为了小孩才来找我回去的?” “我是不!当然是不是!”他舌头都快打结了,说是或不是都不对。 “我早该知道你嫌我孩子气,你只想要我肚子里的小孩。”她觉得这样太委屈了,掉头就想走。“哼!我才不希罕跟你回家。” “你听我说,”他扳正她的身于“虽然你有时候很聒噪,有时候又很安静,但这是真实不做作的你,我就喜欢这样的你呀!”狄士翰只差没掏心挖肺给她看。 “真的?你对我好不是为了向我父母交代而已?”她吸吸鼻子偷瞄他。 “当然是真的你u?际浅鲇谖易约旱男囊狻!蹦巡怀梢你6模?br /> “你发誓我才相信。”邢天舞果然很有默契的要求。 狄士翰为难的看着大家。这实在太丢脸了,有损他男人的尊严。 “对啊!你发誓我们就信。”邢家人不约而同的瞪着狄士翰。 他咬咬牙,只要能把老婆哄回去,要他发誓又有什么关系?“我发誓,我是真心真意的喜欢你。” “呵呵妹夫,你没救了,以后铁定被老婆管得死死的。”大哥很同情的拍拍狄士翰的肩。 “没关系啦!怕老婆才是真正的好男人嘛!”大姐安慰地说。 “你要是真的爱她才能发誓,否则会遭天谴、被雷劈成好几段呢!”一向爱姐心切的邢天刚始终抱持怀疑态度。 “我当然是真的爱她,你怀疑什么?我每天煮三餐,连洗衣拖地都一手包办,她连个碗都不用洗,我哪里对她不好了?”狄士翰怒瞪这个老找碴的小舅子。 “是这样的吗?”邢天刚惊愕地看着邢天舞。 邢天舞识相的说道:“对啊!他还喜欢运动,有强健的体魄和充沛的精力,才能从容不迫地负担繁重的工作,像这样的绝版好男人上哪儿去找?” “既然这样,你还闹什么闹?还劳师动众的要大家来找你,还不马上给我回去!”在一旁枯等的邢爸爸很不爽的大吼。邢天舞见老爸发飙,当然得乖乖听话,但一回过头就找狄士翰算账“都是你害我的!”顺便还捶了他几下。 唉!好男人怎么舍跟小女人计较,尤其是他还是绝了版的好男人呢!“是我不对,是我不好,要打要骂随便你手疼不疼?” 尾声 在狄土翰和邢天舞环游世界回来时,邢天舞突然说:“我要和你离婚。”她很有气势地看着狄士翰。 八成又是怀孕症候群作祟的关系。他敷衍地问:“为什么?” “因为”什么咧?她努力的思索。 “是啊!总有个理由吧?说来听听看上他问闲说道。 她挺着胸,信誓旦旦的说:“理由嘛当然有!可多着呢!” “嗯,既然如此,那就拜托你随便举十个理由吧!好让我心服口服。” “哼!那有什么问题?第一,你不够温柔体贴。”她气愤地蹬了他一眼。 “举个具体的例子来听听,好让我被你甩也死而无憾。” “生小孩很辛苦的耶!为什么你自己不生,却要我生?这样能算温柔体贴吗?” 这是什么歪理?男人能生小孩吗? 他干笑了下“对不起,是我无能。那第二个理由?” “第二,你从不会对我甜言蜜语!” “对不起,是我不好,不擅长甜言蜜语。”看来,他还是只有道歉的份。 “第三,你收到的情人节礼物比我还多,罪该万死。” “是我的错,我会送更多礼物给你。”他还是乖乖的赔罪。 “第四,你把我的男朋友一个个赶走了。”她指着他,说得面红耳赤。 “那是因为我爱你啊!”他拥着她安抚道。 她却一脚踹开狄士翰“我不管,你这样做我很不爽!” “那第五呢?”他连忙转移话题。 “第五,你的仰卧起坐做得比我好、比我多。” “唉!你挺着大肚子当然做不好,这和离婚也有关系吗?”他是招谁惹谁了?真是的。 “我说有就是有!” 他摇摇头“第六呢?” “第六六”她的眼神飘忽,嘴里“六”个没完。 他瞥了她一眼,笑问:“你想不出来了吧?” “笑话!第六你每天写报告,常常忘了我的存在!” “呵你在和工作吃醋啊!以后我会抽空多陪你,还有咧?”他打了个呵欠。 “哼!还有第七啊!你天天听,情人的眼泪,是不是还在想念凌霜霜?”她紧皱着眉头,又想起这档不愉快的事。 “这和凌霜霜一点关系都没有,何况我拒绝她之后,她就辞职回美国了。”他急忙否认。 “少来了,那是分手时她送给你的情歌,别以为我不知道。她扁扁嘴。 “她的确送过这首歌给我,但这本来就是我爱听的老歌,真的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嘛!还有第八,快说!” “还有第八第八”她扁着嘴,想得好辛苦。 他好心替她扯了一个理由。“第八,我为了逼你念书,曾经打过你的屁股。” “哦对,第八,你害我真的毕业了。”真是越来越扯了。 “算了!”他很干脆的说。“你甭想了,要离婚是吗?我就成全你吧!” “不行!一定要等我想完十个理由才能离婚,这是我的坚持。第九” “这样好了,不如我来讲十个理由,然后再离婚吧!” “想都别想!凡事都有先来后到,我还没讲完,你休想来插队!” 真是的,被她打败了。 “这样也不行,那样也不好,你到底想怎样啊?”他装作一脸的不耐烦。 沉默了三秒,她露出勉为其难的模样“吧!甩掉你还要想理由,好麻烦,算了!我想,我还是继续爱你好了。” “这样会不会太委屈你了?”他伸手摸摸她的大肚子。 “才不会,这是我的原则。”她懒懒地瘫在床上。 而房门外,有一群偷窥者在窃窃私语。 “可怜的女婿!” “可悲的妹夫!” “上帝保佑他一辈子都翻不了身。”只有邢天刚这么说。 一全书完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