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恶督心奴(1v1,sc)》 梦中恶魔 水光倒映在满船靡贵的红帘布上,时不时闪过几许白光,叫人分不清那是什么。 忽的,红帘上的白光极速飞舞,惨叫声和打斗声不分先后。主位上的贵人撩帘一看,一男子正骑在快马上昂扬而来。 “是,是你!”贵人如看见白无常索命一般,急忙往内跑去。而那白无常已然逼近! 白光化为现实,银剑急速朝那贵人飞去。 “乾隆,你十恶不赦!”话音未落,剑已然刺破喉咙! “啊啊啊!!” 龙床上的人猛然坐起,头上的汗珠滚滚不断,恐怖又像是预言般的噩梦,不断的出现在脑海中。 “不…..不,朕是皇帝,不能杀我,不能杀我!让鄂尔多速来见我!快宣鄂尔多!” -边郊树林内- 砰!砰!砰!几个大汉围在一大火炉旁,敲打着还未成型的铁剑。一匹乌黑发亮的马慢慢停在旁边。马上的主人披着黑袍,面容丰神俊逸,正气逼人,剑眉星目,像个铁面清官,可面容却有些稚嫩了,只见那人轻撇了一眼炉里还未成型的铁剑,慢慢踩着蹬从马上下来,抿着薄情的桃花唇缓缓开口: “我家主人夜里频频失眠多梦。” 几个打铁匠一听,又好笑又颇为惊讶的看着马上人,不禁开口说道:“生病了就去看大夫啊,我们这里可不会看病!哈哈哈” “清官”闻言,背对着他们缓慢踱步,自顾自的开口说着:“看大夫没有用,我家主人说,只要杀了他的梦中恶魔,就可以高枕无忧了。” 打铁匠好奇追问:“你家主人是谁?” “清官”缓缓扭头,斜盯着为首的打铁匠,方才刚正不阿的感觉荡然无存,此刻眼神里透出的奸恶冷漠像条毒蛇一样,要把人勒死。那人缓缓开口,不屑又轻飘飘的说道:“我家主人叫乾隆。” 几个打铁匠闻言皆是一惊,立马拔出腰间大刀向那人砍去,而那人波澜不惊,仅用几个招式就让打铁匠们没了呼吸。随即掏出怀里的火折子,用蓬顶的茅草点燃后扔在了几具尸体上,直至看着火将铁匠们全部淹没,才扭头上马离去。 他的身后跟着数名同样身披黑袍的人,却在刚刚的打斗中无一人下马,仿佛提前知道那人定能不费吹灰之力。尽管那几个打铁匠也不是吃素的,他们是天地会分布在各地的眼线,手里握着核心人员的名册,至关重要的东西,可不会交给几个弱鸡,但对于那人来说,还是如此不堪一击。 -雷府内- “你这个臭丫头,让你洗的衣服到现在还没洗好!你说说你还能干什么,养着你个扫把星真够晦气,几件衣服都洗不好,你还能干什么!”一身着华贵的妇人正像个泼妇一样对地上的女孩拳打脚踢。旁边有个同样衣着华丽的女孩,正拉着那恼怒的妇人劝导:“娘,你别这样,衣衣她也是我的妹妹。”那妇人闻言,手上反而更加用力:“什么你的妹妹!不许和这扫把星混为一谈!你赶紧给我让开。” 地上的女孩本就在外洗了几夜的衣服,此刻又经这悍妇毒打,再也撑不住晕了过去。 不知过了几个时辰,天色已然漆黑,榻上的女孩才悠悠转醒,剪水似的水眸缓缓睁眼,映入眼帘的是白天维护自己的女孩,正坐在床边为她擦拭着额头。那女孩见床上的人醒来,又惊又喜,“我去给你拿点吃食。”床榻上的女孩正想开口说些什么,她已经出去了。 不过一会,女孩就端着一盘粥和一碗药汤回来,“你发烧了,我和爹说,这几日你陪我读书,不用再去洗衣服,娘不会来找你麻烦了,来,你先把这粥喝了,喝完再喝药。” 床榻上的人缓缓撑着起身,“姐姐,谢谢你,若是没有你,我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。”女孩闻言,佯装生气的撇她一眼,一边吹粥散热,一边说着话:“衣衣,快别说了,来,先把粥喝了,张嘴。”床榻上的人喝完药,又和照顾她的姐姐说了些体己话,直到人离去,烛火被顺带剪灭,她才缓缓躺下合眼。 第二日果真如她姐姐所说,那悍妇没再找她麻烦,用完午饭后,名为衣衣的女孩正在房内练字。这时,门外响起了一阵敲门声,“衣衣,衣衣!是我。”原来是衣衣的姐姐。衣衣将手中的字薄轻放在木桌上,快步走到门前开门。一边开门一边问道:“姐姐,怎么了?”门外的女孩似是很开心,拉过衣衣的手就往外走,“今天有人比赛呢,我们去看看!”衣衣一边被姐姐拉着跑,一边不禁问道:“比什么赛啊?”此时她们已走到雷府门口,姐姐扶着衣衣上马车坐稳后才告诉她:“我也不太清楚,总之很好玩就是了!待在屋里多闷呐,看完我带你去秀桂坊置办几身漂亮衣服。”衣衣闻言,也不好再追问什么,其实她是不想去的,她不太喜欢凑这种幼稚的热闹,她想在屋内练习书字,可碍于姐姐这么开心,也不好再说什么。 在姐姐的满腔期盼下,马车终于是到达了,因为市区腾不出这么大地方办比赛,所以比赛场合是在郊区,只见许多人围在线外,热烈的叫闹着。衣衣从马车车窗向外看去,心里不禁无奈,于是从衣衬内兜中拿出一方面巾戴在脸上,衣衣的脸太引人注目了,她不想在这里惹出不必要的麻烦。一旁的姐姐看她戴上面巾,像是习以为常般,并没说什么,只是拉着她的手下了马车,慢慢往前走,张望着前方热闹的人群。 混混调戏 看比赛的人太多了,将比试场合围的水泄不通,姐姐踮着脚尖也看不清在比什么,于是只好拉着衣衣往人群中挤,试图挤到前面看个清楚。 不远处的高坡上,一群公子打扮的人正往下津津有味的看比赛,其中一个矮个子像是看见什么似的,忙扯扯一旁的高个子,激动的说道:“哎!哎!你看那,那个穿橙色衣服的女的,快看快看啊,长得可真够标志的。”旁边的高个顺着他的目光看去,蹩起眉问他:“你说哪个啊?我怎么没看见呢?”那人跳起一巴掌打高个头上,不耐烦说道:“你瞎啊,就那个白衣服旁边那个,那么显眼的橙色你都看不见,莫不是在家让你老爹训傻啦?”被打的那高个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,忽得激动说道:“哦哦哦!看见了看见了,标志,标志啊!走走走还看什么,下去….”那高个坏笑着看向旁边的矮个,那矮子像有所感一样,二人异口同声说道:“勾~搭~勾~搭!”嘿嘿嘿,还是你懂我啊,走走走。”高个一边急急忙忙下去,一边招呼着身后的家丁们跟着一齐。 不知情的姐姐还在为正在比赛的人鼓掌喝彩,殊然不知,一群麻烦即将到来。 身后的人声越来越少,衣衣向后看去,只见身后的人全被一众家丁打扮的人推挤开,赫然开出一条空路,一个高个和低个正从路中央向她们走来。衣衣忙拉着还沉浸在比赛中的姐姐向一旁跑去,却被几个家丁堵住前路,为首的高个对着姐姐笑道:“你这妞生的好生标志呐!别看那比赛了,大哥请你去宝翠楼喝点啊?”一旁的矮个连忙附和道:“是呀是呀,宝翠楼可是我二舅开的,你这女娃没吃过吧?还不快谢谢哥哥啊!哈哈哈。” 衣衣正在内心盘算着,这群纨绔,带些虾兵蟹将,还敢出来扮老虎,正欲开口,一道响亮的声音从后面传来:“几个大男人欺负两个女子,扰乱比赛,你们不嫌丢人,我可替你们丢人呐!”众人闻言看去,只见为首一名身着白袍,清风明月的男子,身旁跟着几个体格不小,一看就是练家子的人缓步走来。高个不屑说道:“你是哪来的王八爬虫?敢管老子的事!” 身着白袍的男子已然走近,站在姐姐的身边,漫不经心说道:“在下不是什么大人物,行不改名方世玉是也。” *男主开篇出现过一次,下次出现还得个三章。方世玉和女主不会有过多交际,我看电影时就不太喜欢这个角色。* 高个嗤笑道:“老子管你方世玉王世翠的,真是不自量力!”说着就一拳向方世玉砸去,方世玉侧身微微闪躲,随即一个勾拳接擒虎式,高个被紧紧制服着,疼的呲牙咧嘴,朝着身后怒吼:“你们看什么呢!还不赶紧上啊!”身后的矮子和家丁才从那连招的惊艳中回过神,连忙向方世玉出招。 没过多久,地上就躺了一片呲牙咧嘴的人,其中一个摸鱼的家丁悄悄对高个说:“公子,这方世玉好像是那方家武堂的。”高个闻言,怒对其说道:“你这该死的!怎么不早说!”那家丁心想,你自己话没说完就急着上,我哪能插的上嘴?但嘴上还是说道:“小的这也是才想起来。”高个懒的理他,转过头怒对方世玉喝道:“你你你!你小子有两把刷子,你们方家开武堂的,用武力岂非胜之不武?有种和我们比一场!” 方世玉笑着摇摇头,“我可没说要和你们比武,是你突然向我出拳,我只是回应你罢了。想比赛可以啊,想比什么你说吧。”高个眼转了几个轱辘,揶揄的对方世玉说道:“就比田径,如何?”方世玉笑着答应了。 衣衣扭头看向一旁的姐姐,满脸女子的娇羞和花痴相,明显是被方世玉的英雄救美迷住了。衣衣只觉得不耐烦,本就不想来这嘈杂地,来了还遇上这么个玩意,好心情都坏没了,只想赶紧回去。遂对一旁发花痴的姐姐开口:“姐姐,我身体不适,我去叫刘婆子来陪你,我先回去了。”一旁的姐姐听闻,也不好说什么,只是点头说好,让她好好歇息之类的话,其实她本就知道衣衣不爱来吵闹之地,但又不想自己来,找刘婆子陪着又要谨言慎语,不能随心所欲,所以才硬拉着衣衣来看。 破布衣衣 衣衣回到雷府后,先是去前厅找了刘婆子去陪姐姐,然后自己慢悠悠回了房间。桌上的墨字已经干了,上面写着秀外慧中四个大字,衣衣正想着下句要题什么,房门外就出现了不合时宜的吵闹声。“扫把星!让你洗衣服找你人找不到,原来跟着婷婷出门玩去了?你这扫把星,活都没干完!还敢出去玩。”原来是雷夫人,见她回来又来找麻烦了。 一口一个扫把星的,衣衣早已习惯,只是刚从吵闹的郊区比赛中抽身,又要来应付这悍妇,衣衣不禁叹了口气,换上那副小心翼翼的表情去开门。 刚开了个门缝,衣衣正要认错:“夫人,我…..”话音未落,雷夫人抓着衣衣的头发,又将其甩在地上,指着他怒骂道:“你个扫把星,衣服不洗完就敢出去玩,还敢把婷婷自己丢在那!我看你是不想活了,你这该死的扫把星!”悍妇一边说着,一边用脚踹着地上的人,仿佛那不是人,是一片破布一样任人蹂躏。 不知拳脚声持续了多久,但够让几壶冷水烧成热茶了。雷夫人一身牛一样的力气,又大又多,直到她打的筋疲力尽,再没有踹下一脚的力气,才让身边的丫鬟扶着自己回屋。 徒留那地上躺着的破布,浑身鞋土印,头发乱糟糟的散着,仅露出的手上又是青紫又是血。脸上惨的不敢让人多看第二眼,从远看去,浑身模模糊糊的,其实连破布都不如。 雷衣衣慢慢爬起身,身边的丫鬟下人没一个敢去扶的,他们深知雷夫人是何等彪悍,虽可怜这二小姐,却也不能因她连累到自己。 雷衣衣坐在房内的凳子上,她给自己倒了一杯茶,又从柜子里摸出两个瓷瓶,分别打开后拿了几颗出来,就着茶水吞下,那两颗药是治跌打伤和消肿的猛药,又酸又苦,但在此刻,也显得不那么难以吞咽了。泪水和血迹已然干涸,她只觉得心麻麻的,不知经历了多少次如此惨绝人寰的毒打,明明她什么也没做,却好似做了许多十恶不赦的罪行一般。 吃完药后,衣衣去给自己打了几桶冷水,然后一并倒在浴桶中,那药配合泡冷水好的更快,衣衣将那被踩的破败不堪的外衫褪下,漏出一身淤青和血渍的白玉酮体,缓缓进入浴桶中,直到身体完全浸入水中。衣衣在旁边的木台上拿起一个瓶子,从里面缓缓到出一褐色浓稠的液体,然后双手搓开抹在头上,这是阿娘教她的,她的阿娘博学多才,这瓶洗发水,比起阿娘留下的旁的来说不值一提。 她浅浅的泡了一会,天色也渐渐变黑,到了该吃晚饭的时刻,她立马起身收拾,在柜里拿了一个瓷瓶,擦干身体后将里面的玉膏抹至全身,又给破口处的伤倒了些药粉,换了一身干净衣服,梳了个发髻,就赶往前厅去。 她不能不去,雷老爷每天晚上都会在家吃饭,她要尽可能的从他嘴里听些有用的信息,因为她不能放过任何一个离开这里的机会。她曾试图从这里逃跑过几次,奈何无人脉,雷家眼线如同地龙一样遍布,除非她永远躲在无人的山林里,否则就会被眼线发现而抓回去。并且,她的武功虽说炉火纯青,可也打不过从小习武的雷夫人,每次都是被雷夫人抓回来后毒打,并关进柴房后饿个几天。经过那几次不想回忆的经历,她才知道,自己若是想离开雷家,只有借贵人相助,才有一线生机。 衣衣不紧不慢地行至前厅时,雷老板还未落座,只有刚从郊区回来的婷婷和雷夫人,衣衣一句话不敢多说,低着头唯唯诺诺在婷婷身边落座。雷老爷马上来了,雷夫人不好在此刻为难衣衣,衣衣毕竟是他的女儿,他虽对雷夫人的暴行睁一只眼闭一只眼,那也仅是在看不见的地方,万不可在眼皮子底下。 衣衣扭头向一旁看去,婷婷还沉浸在花痴中,傻乎乎的盯着眼前的碗筷,雷夫人蹩眉,扯了一下婷婷的袖子并问道:“你怎么了?一直心不在焉的。”婷婷才回过神般,仍旧低着头回话:“没有啊娘,我只是今天去看比赛有点累了。”雷夫人握着她的手,好声好气的:“婷婷啊,你也不小了,马上要寻夫家了,以后不要再光想着玩了,知道吗?”婷婷闻言,却一句话没说。雷夫人觉得奇怪,正要追问时,雷老板风尘仆仆的从门口走来,雷夫人压下了要问的话。侍从将雷老板的刺绣披风脱下放好,雷老板才慢悠悠落座在雷夫人身边。 雷老板用筷子夹了几口白灼菜心,一边吃一边对着一旁的雷夫人说:“过两日提督大人要来,说是缉拿天地会的余党,还要找什么名册,到时候咱们可不能懈怠,据说这提督大人不喜喝酒,爱吃清淡的,到时候来了,你张罗几个做饭淡的厨子,提督大人和知府都要来家里商事。可要仔细着,万不能懈怠提督大人。”雷夫人闻言,手上的动作也停了,“你说的提督大人可是那九门提督?”雷老板转过头严肃的说:“正是,咱们万万惹不起,一定要好生招呼。” 雷衣衣吃完饭回屋后,就开始思量刚刚在饭桌上听到的话。皇帝跟前的大红人九门提督要来,平时来的官都是些和雷家不相上下的,对她根本起不到什么帮助,此刻突然来个如此大官,缉拿天地会?什么名册?是否能借助这位大人离开雷府?对于衣衣来说,雷府就是天一样的存在,无论如何都走不出。可对于九门提督来说,雷府简直比一只蚂蚁还微不足道,那么,一定要好好利用。想着,衣衣换了一身黑色便服,天地会她有所耳闻,夜里外出时还见过他们的人在行动,有个分部就盘旋在附近,怪不得提督要来这里。现在她要去知府家再打探一二。 衣衣一个轻功就跃上了知府家的院墙,此刻她悄然踱步到前院的房梁上,拨开一片瓦片,亮光里的两个人正是知府和他的心腹,正在谈论事情。 说了大半天无用的消息,听的衣衣只皱眉,不过她耐心很好。 “明天天亮我就去办,大人,厨子我们可要外调?”“锦绣楼不是有几个退休御厨?去把他们包来,应该更合提督大人的口味,另外,不要设酒,去库房把我珍藏的茶拿出来。”“大人,可要包几个舞姬?”知府斜睨他一眼,“这可是提督大人,朝廷现在禁止官员涉淫!你想让本知府提前养老?”心腹不解的问:“只说是欣赏歌舞,不让舞姬陪侍不就好了?提督大人看上哪个,我们在单独安排?”“你个蠢东西!那九门提督,谁不知他不喜女色?满眼都是办案查案,哪有闲心搞这个?”“可是那提督血气方刚的…”知府不耐打断:“什么可是可是的,就算传闻为虚,那提督自小在宫里长大,什么样的美女没见过?犯得着那么憋,在咱们这冒险,让你去办你去就是!我是大人你是大人?” 锦绣楼…..衣衣心里想着,又跟踪着那心腹,见那心腹到了锦绣楼后,径直上了二楼,衣衣借力踩着一旁的大树,用轻功跃上房梁,扒开瓦片偷听着。 …..“你是说老张和老王吧?他俩是宫里退休的”…..“当然可以了,不知是何时去?”…..“后天晚上去?我知道了,一会我去跟他俩说下。” 看来明天要来一趟锦绣楼了,衣衣在心里盘算着。 比武招亲 第二日大早,衣衣洗漱完毕后从衣柜挑出了一套比较华贵的衣裙,但没有婷婷和雷夫人那么夺目,她今日要去锦绣楼用餐,尝尝那两个宫里御厨做饭的口味。她在心里盘算着一部大棋。 衣衣出门前拿了面纱戴在脸上,她去打探消息,不能太引人注目。 到了锦绣楼门口,小二见她衣着不凡,便殷勤地上来招呼:“这位贵客,您是坐雅间还是坐窗边?”衣衣轻点头,看了一下酒楼布局,“雅间吧。”小二热情地招呼上楼,“客官您这边请。”衣衣落座后,慢悠悠的说道:“我听闻你家有几个宫里的厨子,不知哪些菜是他们的拿手菜?”小二熟练的报着:“清蒸…..”“他们的拿手菜全来一遍,我还没尝过宫里的味道。”小二两眼放光:“好的贵客!您稍等!您稍等!菜马上就来!”衣衣只是轻轻笑着。这家锦绣楼也是数一数二的,出手阔绰,菜只尝一口的奢张土豪比比皆是,更是许多因“皇宫味道”慕名而来的人,所以她前来调查,既不会突兀,也不会引人注意。 直至菜全上齐,多到小二又搬了一张桌子来,满桌菜肴,衣衣拿起筷子先是挨个尝了一遍,整桌菜的做法,她仅是浅浅品尝就能了解的差不多。厨子做菜基本都有一套属于自己的风味,比如香多味少,味多香少,味香均衡,她已然知道这宫中御菜的风味,打包了几个好吃的,留下一大银锭就走了。 衣衣出门和回府时都是从后门用的轻功,因为她不能被人发现,换完衣服后,她又从抽屉里翻出了阿娘的日记,上面记录了许多事,她记得有写天地会的。翻了几页就翻到了,上面清楚记载着天地会在各地的分舵,以及各区舵主的名字,还有他们的核心人物,她虽不知阿娘为何会知道这些,不知阿娘是何出身,但阿娘绝不会是天地会一员就是了,别人都说阿娘只是一农户女,可衣衣知道,她的阿娘绝非等闲之辈。这本册子几乎记录了所有秘辛暗事,甚至还有些失传功法,她目前也仅学了皮毛,正想着,衣衣在日记上看到一个令人惊讶的记录,她知道附近有天地会的分部,没想到那天地会的分部就在方家武堂!是昨天救了姐姐的方世玉家! 想起婷婷见到方世玉后花痴的样子,衣衣只觉得麻烦,虽说她没有特别喜欢这个姐姐,但到底是不讨厌她,看来必须要做些什么了。 衣衣和王婆走的近些,她试探问着雷夫人对婷婷的打算,得知目前雷夫人也在想着给婷婷寻个好人家,只不过还没有属意对象,便半是瞎话半是实话的将那天看比赛时遇见流氓的事告诉了王婆子,但省去了方世玉来救的情节,她添油加醋的说着,婷婷越长越漂亮,每次出门都有数不清的男人往上扑,那些男人花言巧语的,婷婷又没经历过情爱,她真怕哪天她会被一个男人的花言巧语骗走。耳根子软的王婆听完后,连将这件事告诉了雷夫人,甚至更是添油加醋,雷夫人听了,在原地走了好几个来回,婷婷可是她的宝贝疙瘩,她绝不允许婷婷被苍蝇骗走!甚至都没和雷老爷商量,就张罗着第二天要办一场比武招亲。谁能打赢她,就能娶走她的宝贝女儿。 第二天一大早,雷府上下忙忙碌碌的,整个雷府都忙着弄比武台,雷婷婷的丫鬟正在给她梳妆,雷夫人站在一旁盯着,婷婷孝顺母亲,在母亲的再三要求下,她也只好答应比武招亲。过了一会,直至他们忙完,衣衣才慢悠悠从床上起来,现在整个府里只有她自己,家丁丫鬟婆子都在市里弄比武招亲的事。衣衣懒得去看,她本就不喜热闹,并且,她相信雷夫人不会将女儿嫁给歪瓜裂枣, 算了算时间,今晚那两个御厨也该入住知府了,不知那九门提督是今晚到还是明日,不过影响不大,有雷夫人这颗至关重要的棋子在,她的计划就不会偏差。 衣衣在药房抓了些干忘忧,泡水喝可以解郁,让心情低落的人开心,而对于雷夫人这种没有郁结,脾气火爆的人,喝了会使其亢奋难眠,敏感易怒,她要雷夫人做自己的跳板,只不过这几天她可能会受些苦了。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,衣衣戴上面纱,来到后厨,厨子已经在准备菜肴了,见她来也没问什么。衣衣对其中一个好说话的厨子说道:“我最近在书上学了一道鸡汤,今天想炖来尝尝。”那厨子听完,去笼里抓了一只鸡,然后在案板上处理的干干净净,随即对衣衣说道:“二小姐,这鸡子我给你弄好了。”衣衣接过那只鸡,厨子们也开始各忙各的,她将干忘忧和鸡同炖,放了些枸杞等滋补的,最后出锅时将忘忧捞出,撒上调味,装盅。衣衣假装被盅耳烫到,“好烫,我拿不动,一会他们来拿菜了,让他们一并把鸡汤也端去罢。” 饭桌上雷夫人和婷婷还没到,衣衣坐着等了一会,只听有嘈杂声慢慢走近,是她们回来了,婷婷脸上充满了喜悦,挽着雷夫人笑说着什么,而雷夫人也笑眯眯地看着她,直至她们二人走进坐下了,还在自顾自聊着笑着,雷夫人甚至没找衣衣的麻烦,婷婷也没问衣衣今天怎么不来,这不禁让衣衣有些疑惑,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么开心?她一时摸不到头脑。 雷姥爷没回来,雷夫人也没等他,雷夫人动筷后衣衣才开始动,雷夫人先是盛了一碗衣衣炖的鸡汤,又掰了个大腿到自己碗里,婷婷不爱喝咸汤,雷夫人却很爱喝,所以衣衣才炖鸡汤,可以说是专门针对雷夫人下的陷阱。衣衣一边吃着一边听她们讲着婚礼要怎么布置,但她不敢开口问,因为她是没资格插话的,能坐在一桌吃饭已是恩惠。 “衣衣,我马上要嫁人了,就是前几天我们在郊外碰见的那个方世玉!”婷婷突然扭头对衣衣说着,衣衣闻言,嘴里的肉差点喷出去,可面上要应付过去:“姐姐,你定好什么时候了吗?”“还没呢!后天我们先一起吃顿饭,娘已经和方家的人说好啦!” ……. 衣衣关上屋门,不可置信的盯着地板,天呐,这是做了什么事?不仅没斩掉姐姐和方世玉的情缘,反而还促进了!算了,事已至此,看来雷府必要受牵连了….. 雷老爷没回来应该是去接九门提督了,她现在需要去方家看看,于是又换上了黑色便装,踩着轻功就跃出了门檐。 恶妇如虎·提督救美 衣衣攀上方家武堂的门檐,看了下大致布局,踮着足尖落至一亮着灯的屋子,方家武术非等闲之辈,衣衣没有和之前一样趴房梁揭瓦,而是轻轻地落在了窗下,趁着夜色,几乎无人能注意到她。 “爹!娘!不要吵了!”“你爹参加黑社会,老娘还不能说说他啦?”“什么黑社会?是天地会!我们要拯救百姓,不是害百姓!”“哎哟喂,老于一家不是人啦?你们拿自己的命去博什么路,我不愿意!”“你现在不愿意也得愿意!我们已经暴露了,朝廷派人来了!”“好啊,你参加黑社会还不告诉你老婆儿子!儿子今天刚赘出去,就要随着你一同逃亡呐?老婆不要啦!” 衣衣透过窗缝,看见了三个满身伤痕的人,一个是方世玉,剩下那两个应该是他爹娘,他们三个看样子像刚打斗过,发生什么大致应该清楚了,比武招亲后方世玉的爹受到了朝廷的追杀,他和方世玉的娘应该是刚知道这件事,他们三人正在商量对策。衣衣猜他们应该会连夜逃跑悔亲吧?于是也没继续再听下去,而是转头去了知府家,见知府并未回来,又回雷府看了看,雷老爷也没回来,应该是去接提督了,衣衣又跑到城门,跃在了一棵老树树冠上,远远张望着。 等了好久,终于见了一辆皇家的马车行驶而来,一旁的随从还有雷府的人,这应当就是九门提督了,雷老爷和知府大人也在马车上,马车向着知府家驶去,看不见马车里的人。 衣衣一路跟随着,跳上了知府家的屋檐。只见马车上下来一个披着黑袍的人,离得太远,衣衣看不清楚那人的长相,只知道离这么远也能看出来其气度不凡,原来那就是九门提督?这么年轻,衣衣还以为是个中年老男人。 提督和知府他们没说多少,雷老爷就走了,知府领着提督向府内走着,那方向是知府大人的房间,知府竟把自己的房间给九门提督住?衣衣不禁感叹,看来这九门提督确实重要,自己终于可以实现逃离雷府的愿望了么? 衣衣没再看下去,跃着轻功回了雷府,她今日来回奔波,疲惫不堪,翻开日记浅浅钻研下母亲写的功法后,眼皮就支撑不住,沉沉睡去了。 第二日上午,雷家忙忙碌碌的,衣衣从早上醒了他们就在忙,直到中午还没有忙完,衣衣一边钻研着书上记的功法,一边思考着,九门提督已到,这几日她不能浪费一刻时间。 衣衣在袖见藏了些干忘忧,带上面纱,小心翼翼走向后厨,厨子们正忙碌着,衣衣对着那名好说话的厨子说道:“我早上没起来,还没吃饭,能否让我先盛一碗汤饱饱腹?”那名厨子也爽朗:“那什锦蔬菜汤还在锅里,没熬好,您要不先吃些已经做好的?”衣衣笑着回道:“没事,我就想喝点汤,我在这里等会就行,不打扰你了,你先忙。”衣衣掀开灶炉上的大锅盖,那汤此刻正沸着,衣衣弯下腰,右手用锅盖挡着,左手趁没人看立马将袖间的干忘忧抖落,这汤里蔬菜众多,即使不挑出忘忧也不会有人发现。衣衣等了一会,找个借口说不饿了,快步回到房间去。 下午,衣衣正坐在房内看日记,她听到有人正急冲冲向着这里走来,赶忙将日记放回抽屉。这急雨般的步调,应当是雷夫人来找她麻烦了,衣衣闭眼轻叹。 一开门,意料之中被雷夫人甩了一巴掌,然后被扯到洗衣房,一把将衣衣扔在那洗衣桶中。衣衣浑身被盆里的水沾透了,“告诉你,一会我再来!必须把这几盆衣服给我洗干净,不然你有的受!”雷夫人扔下这句话就转身走了,徒留满身狼狈的衣衣,在一众丫鬟怜悯的目光下缓缓起身,像无事发生一样搓洗着盆里的衣物。 天色愈来愈沉,衣衣不知自己洗了多少盆衣服,身上的水也干了,手洗的红彤彤,但还剩下两盆没洗完。 又是那急雨般的步调,但好似比中午更沉,看来是忘忧起效了。果然,雷夫人过来就没好气的骂道:“怎么还剩两盆?真是气死我了,你你你你、是不是不把我的话当话?”说着就一把掂起旁边的水桶往衣衣身上浇去,接着用劲十足的打了一耳光,雷夫人又拽起衣衣暴打,衣衣挡在脸前的双臂被她打的又紫又青,甚至被打破了皮,潺潺流出鲜红的血,雷夫人还觉得不够解气,手脚并用。 衣衣浑身浇了水,本就敏感,疼到衣衣咬牙去忍,浑身都被打出了血,连一旁看着的下人也觉得触目惊心,雷夫人这次真是照死里打,有几个小厮看不下去,连忙去找婷婷来救她。 雷老爷和知府低头思忖着什么,面前的人一身绣蓝祥云蟒袍,饮完一口茶后,慢慢将茶盅放下,而后慢悠悠起身,袍上的金线随着主人走动闪烁,又高又壮的身量衬得衣袍更加贵气。绣袍的主人缓缓开口:“我这次到这里来,目的就是要消灭天地会的那批反贼,我有线索,他们的分部和手握名册的人就在这里。你们有那批反贼的消息,立刻来通知我。” 雷老爷谄媚地回道:“大人请放心,小人一定尽力而为,小人的心早已献给朝廷了!” 屋外嘈嘈杂杂,似是有人在叫喊,雷老爷蹩眉,立马出门查看,知府看了一眼绣袍主人的脸,只见他俊逸的五官上并未有多余表情,暗自在心里松了口气,也随着雷老爷出门查看。 雷婷婷赶到时,只见雷夫人要把雷衣衣打死一般,连忙上去抱住她,可雷夫人此刻心焦气躁,理智全无,被人拦着更不解气,竟拽着奄奄一息的雷衣衣,要拉她去祠堂,用沾了盐水的蛇骨鞭打。雷婷婷武功底子差,根本拦不住雷夫人。 “你们!你们这是在做什么!”雷老爷出来看见这一幕,连忙上前阻拦。可雷老爷哪是雷夫人的对手,雷夫人一脚将雷老爷踹开,并对其怒骂道:“滚开,我今天就是要打死她!谁都别想拦我!” 一袭绣袍从面前闪过,雷夫人几下就被绣袍主人制服,并点了其睡穴,雷婷婷抱着晕睡过去的雷夫人,和丫鬟一起将她扶回了房。 一旁的王婆子连忙将衣衣扶起,绣袍主人轻瞥过去,只见衣衣头发盖脸,看不清长相,只能通过身量穿着判断出是女人,浑身湿哒哒的,衣服紧贴着身体,突出那婀娜有致的身材,直叫人移不开眼。 “提督…..提督大人,小人有罪!夫人气性大,扰您心情!”雷老板弯腰道着歉。 “提督大人,小女有罪。”雷衣衣也弯腰附和认错。 提督对她的道歉稍显惊讶,那可怜女人环在胸前的双臂,上面还点点滴滴流着血。提督扭头对雷老爷说道:“即使是丫鬟,也不能如此对待。”说罢,正欲转身走,又像想起什么似的,对衣衣问道:“小女…..你是雷家的小姐?”衣衣颤颤巍巍地回答:“是…..小女是雷家二小姐,雷衣衣,多谢大人出手相救。” 饶是见惯场面的九门提督,听到此话也不由惊讶。 “恶妇如虎” 提督抛下这句话后,就转身离去。 夜探知府·梦中揉乳(微h) 雷衣衣被王婆子搀扶着回了房,就将王婆子打发走了。今天打的可真疼,看来那忘忧效果不错,她原本没想到提督今日在府上,这次被提督救下,完全是意外收获。 衣衣从抽屉中拿出那两瓶药,塞进口中,又去打了几桶冷水倒浴桶中,脱掉衣服又泡了起来。泡的差不多了,衣衣换上黑色便装,将头发挽了起来,照了照镜子,还好今日护住脸了。她恢复的快,又有那秘药加持,现在的身子虽还疼着,但不影响行动。想着,她便踮着轻功从窗外跃出,一路来到了知府家后厨。 厨房此刻只有那两名锦绣楼包来的御厨,衣衣瞄准了其中一个,趁他出去小解,捡起一石子,用力向那厨子的手臂击去,那伤能让他两三天抬不起手臂,但不会伤了根本,只是让他做不了饭,毕竟她不想断人家以后的路。那厨子正要捂着手臂痛呼,衣衣便撒下迷粉,还没叫出口,就被迷晕了。衣衣将其拖到茅厕边,佯装他是不小心摔晕的样子就离开了。 刚回到雷府,依依才发现发间的木钗掉了,心下大骇,立马沿着路回去寻找,可这一路都没见着,衣衣猜想,应该是在知府跃墙时不小心滑掉了,如果那钗子第二天天亮被发现就不好了,她思忖着,一咬牙又跃进了知府家。 衣衣正弯着腰四处寻找时,一凌厉掌风忽的向她劈来,衣衣连忙躲过,扭头一看,那掌风的主人竟是白天救了她的九门提督!还好她蒙着面来的,衣衣自知不是对手,正欲逃跑,那提督连忙跃着轻功向她袭来,抓着衣衣的脚踝,衣衣一个反踢,提督侧身躲过,衣衣撒出袖口迷粉,提督用袖子捂着,还是吸入不少,自知占了下风,不欲纠缠。立马掏出袖刀向她刺去,那速度快的叫人直辨不清!衣衣斜身躲过,还是被那袖刀刺中。 那袖刀又利又狠,胸前的衣服被刺开一个大口!直接划破束胸,甚至连内层的肚兜都划开了,而那提督竟没接下招,呆立原地,紧盯着衣衣的胸前,衣衣低头看去,竟看到自己两团乳肉暴露在空气中!又小又粉嫩的乳头立于那两团嫩白之上,衣衣捂着胸立马踮脚,使出轻功离去,直至衣衣已消失在视野,提督才堪堪回过神,迷粉已发挥药效,提督知道自己追上去也没用了。 衣衣一路快步跃着,回到房间后立马将身上的衣物褪去然后烧毁,还好缠了层裹胸,不然那刀定要在胸前留个大口子。衣衣又泡了个冷水澡,才开始回味起刚刚的事,她就这么被人看了胸!那该死的提督还紧紧盯着,他没见过是不是!真想把那双眼给挖出来!衣衣越想越羞愤,狠狠拿皂液搓洗了全身,又将药粉撒在身上的伤口处,服了一粒秘药,躺在床上沉沉睡去了。 此时的提督就没那么舒服了,那迷粉能惑人心智,他浇了几遍冷水都没有完全清醒,那对白嫩雪乳一直在眼前浮现着,怎么都挥之不去。 夜里他好不容易睡着,竟又在梦中见到了那双嫩乳!他甚至还在梦中揉了那团嫩乳,可惜却不知什么感觉,因为他从未摸过,只能凭着梦看到,却没有感觉,使得他在梦中的心越来越痒,好想知道那是什么感觉。早上一醒来,果然梦遗了,腿心处粘稠一片,他已经好久没有过了。摸不清那女杀手的目的,但他竟没有那么想要置那杀手于死地了。 风雨前的准备 第二日大早,婷婷就在门外敲着屋门,衣衣裹着外衣给她开门,只见婷婷一脸复杂又不知如何开口的表情,衣衣先开口说道:“昨日的事和你无关,我也没放在心上,姐姐。”听了这句姐姐后,婷婷才开口说道:“衣衣,娘她…..”衣衣不想听到那悍妇,她来也定是为那悍妇求情,于是便打断说道:“姐姐,昨日的事,我都忘了,我们不要再提了,今日就说今日的,你来找我做什么?”婷婷见状,也不好再说什么,只能拉着她的手说:“晚上方家要来府上吃饭,你陪我去买几身衣服,顺便也给你采买几套,爹给了我很多银子,让我们打扮的体面点。” ? 方家竟还应婚?衣衣内心惊讶着,逃犯一群,提督就在身边!竟想着拖累他人么,还是有什么旁的打算?总之也和她无关了。但这些事她不能说出口,衣衣面上不显,点点头说了声好,和婷婷一起去买衣服去了。 衣衣出门依旧裹着面纱,这么多年来,除了雷老爷一家,几乎没人知道她的真容,她在雷府出门也带着面纱,只有被雷夫人暴打时才褪去,但她每次都被打的头发缠脸,哪有人能看清她的真容?外人更是从未见过,衣衣出门打扮的比丫鬟还朴素,和婷婷上街时,大家还以为这是婷婷的贴身丫鬟。雷府家的二小姐文文弱弱,不爱出门,面部应是有疾,这是公认的秘密。 街上各种绣各种坊,婷婷几乎拉着她转了个遍,给衣衣也买了几套,衣衣不喜那大粉大绿的鲜艳颜色,只买了几套比较低调的白的蓝的紫的绿的,还有一些贵首饰,方便换成银子,雷婷婷恨不得要将街买空,雷老爷家大业大,给的银子足够挥霍,这整条街的衣服头面都不便宜,她自己就买了十几套。 二人正在街上转着,路过了一家名为织雨泪的衣坊,雷婷婷蹩眉,别家都是什么金啊锦啊翠的彰显华贵,这家却起个如此凄惨的名字,雷婷婷没有想逛的欲望,正要拉着衣衣去看下一家,衣衣却停住了,并对她说:“姐姐,你先去前面看看,我去这家转转。”雷婷婷急着继续转,没说什么就继续走了,衣衣转头进入这家名为织雨泪的衣坊,店内和名字一样,也净是些比较素的颜色,衣衣挨个看去,在一件素白裙后面看见一条水青色的衣裙,装饰和纹样尽显华丽,却不招摇,颜色不浓也不太清淡,又蓝又青的颜色,活泼又充满清丽,胸前的兰花纹样还绣着银线,绣上的水晶珠子,直衬的衣服清采,衣衣问了老板娘价格,还好,不算太贵,付了银两让老板娘包了起来。 衣衣回到马车后,婷婷还没逛完,她和车夫说了一声,便先行回府了。 雷夫人被雷老爷好生说道,再加上今天要和方家吃喜宴,她没空来找衣衣的麻烦,正招呼着下人布置。 中午用过饭后,衣衣一直在屋内翻看着阿娘的日记,那功法晦涩难懂,她越摸越摸不到头脑,甚至怀疑那功法就不是功法,上面写着“突破障碍,鲜血流柱”,这是什么功法?难道要她撞柱?哪有这么诡异的功法,越想越心乱,衣衣起身看了下身上伤口,洒过药粉好了许多,只是手臂上的青紫还有些吓人。 她不知道晚上提督会不会来,但还是要提前做好准备,她缠面纱去后厨做了一道红烧肉,但做法和传统不一样,保留香气,味道和色泽都减淡些许,自他在知府后厨的观察来看,提督吃的最多的几道菜都是那些菜中味道比较重的,她甚至怀疑九门提督大人爱吃清淡这个信息是错的,但她秉着小心,又做了一道清蒸鱼,一道酱焖鸡,有淡的,有重的,有浓淡适宜的。如果提督来了,她也能通过观察知道提督口味如何。 忙完这一切,天也有要黑的迹象了,衣衣在厨房出了一身汗,回去打了几桶热的一桶凉的,舒舒服服洗了个澡,换上了今日买的那条水青裙,略施妆容,打了些胭脂,直衬的她如玉般的面容粉嫩可爱,一双剪水大眼扑朔着,眼尾下垂,长长的睫毛掩盖住几许秋水,温柔横尽,粉如桃花弯般的唇,笑起来又妖又媚,更加添浓了这张极尽美丽的面容,从远处看活像天女下凡。 衣衣不知提督是否会来,如果不来的话,她这么费劲心思的打扮都成泡影,于是轻点足尖,施展着轻功翻上房梁。 饭局巴掌 衣衣在房梁上望着,只见方世玉携着那日见的方父方母缓缓进府,真是令人匪夷所思,那方家的人真的来了!到底是什么打算,通缉自己的人就在身边,不想着收拾包袱快逃,竟还光明正大的!衣衣总觉得,今晚肯定要发生什么大事。只见各路客人都已入座,连婷婷和雷老爷雷夫人也不继续在门口迎客了,看来提督今日不会来了,她回屋将那身水青色衣裙换下,换上一件今天和婷婷一起买的白纱裙,原本梳好的发髻又拆开了去,随意梳了个披发髻,今日提督没来,那就明日再去打探,大不了再设个计,给那雷夫人再喝一次忘忧汤。 正想着,只见原来小厮喊报:知府大人到!衣衣连忙翻上房梁查看,雷老爷笑眯眯的起身迎接,随后知府大人向后招呼着:“九门提督大人也来了。”雷老爷连忙招呼着提督落座主位。提督身后还跟着几排人,好不排场。婷婷向四处查看,没看到衣衣的身影,连忙吩咐身边丫鬟去叫衣衣。 衣衣见有人向她这走来,连忙跃回房间,装作刚睡醒的样子打开房门,正好和来寻她的丫鬟迎面碰上,“二小姐,大小姐和老爷都在等您呢!”“我这两日没睡太好,刚刚又睡了一觉,不小心睡的过头了,我们快过去吧。” 雷老爷正拉着知府拍提督的马屁,那中间被围簇着的人却依旧冷冰冰的,好似他只是一个局外人。提督不认得方世玉一家,方世玉却认得他,他们也没想到提督大人会赏脸参加这种宴会,三人不仅内心流汗,面上更是汗如雨下。知府大人扫视一圈问到:“你家那二小姐衣衣呢?怎么不让她来吃饭哇。”提督也一同看着雷老爷,似是附和知府的问题,这二人的直目光叫他尴尬,连忙招呼个小厮去请。 雷老爷大大咧咧的起身张望着,将目光锁定那白裙上,“唉!衣衣快来,让爹爹好等,快点快点!”霎时间,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那姗姗来迟的二小姐身上,尽管她已低着头生怕被人注意,可还是让人无法忽视。一旁的知府惊的如同下巴脱臼一样。 “爹,女儿来迟了。”衣衣唯唯诺诺地对雷老爷说着,雷老爷笑着回应道:“哎!没事没事,快坐快坐!” 衣衣坐在那唯一的空座上,左边是雷夫人,其次是雷老爷,提督,知府。右边则是雷婷婷,方世玉和其父母。 雷老爷扭头看了看知府,还张着一张大嘴,惊讶的看着衣衣,而提督也如此,也是略显惊讶看着衣衣,但没有知府那么夸张。其实也不止他们,可以说没见过衣衣的人都是这个表情,客人还有那些家仆。 雷老爷见场面有点尴尬,连忙张罗着,“开饭,开饭哈!” 雷夫人忘忧的功效还没消完,此刻盯着身旁的衣衣,恨不得盯出血来!这个狐媚,在婷婷定亲宴如此抢尽风头。看她结束怎么收拾她! 菜已上齐,衣衣一边吃着,一边观察提督的筷子,只见提督一直在夹那酱焖鸡,其次是红烧肉,衣衣心中盘算着,看来传言确实不可皆信,既如此,那不近女色的传言恐怕也是假的。 桌上人的茶水基本都要见底,一旁几个桌没大官,招呼个丫鬟小厮就去了,但这桌有提督大人在,丫鬟小厮去岂不冒犯?今日又是他做东,他这个东家又不能亲自给客人添水,岂不拂面?更不可能让夫人去,婷婷今日又是新娘,怎好给这帮大男人添茶送水,看来看去,才注意到一旁的衣衣,随机喜笑颜开的对她说:“衣衣啊,你起来给咱们桌上添添水!”衣衣起身应是。她先给提督添了茶,其次是知府,方父,方母,方世玉,婷婷。 衣衣添水时唯唯诺诺的样子,在雷夫人眼里就是狐媚勾搭,装什么娇羞! 雷老爷捂着肚子对提督说道:“大人,我肚子不舒服,先去一趟。衣衣,茶别忘给我添!我马上就回。”话音未落人就急忙跑走了。 在给雷夫人添水时,提督慢悠悠开口问了一句:“做这酱焖鸡是的厨子是谁?”衣衣一边走向雷老爷的位置添茶,一边缓缓开口:“回提督大人,这道菜是小女做的。” 提督诧异,正要追问,雷夫人突然起身,一个巴掌扇在了衣衣脸上,似是忍了许久,雷夫人这一掌几乎用尽了全部力气。衣衣被打的往一边倒去,竟倒在了九门提督的怀里。 衣衣连忙起身退到一旁,连忙低头认错:“夫人,衣衣错了。”雷夫人似是要将她盯出个窟窿来,又想起这是女儿的定婚宴,不好再继续发作,于是愤愤说道:“安生一点!” 知府大人见这情景也是一汗,偏偏雷老爷这会也不在,他拿着碗筷、连忙起身对衣衣说道:“衣衣啊,你坐我的位置去,我跟你换换。”衣衣感激的看了一眼知府大人:“衣衣谢过大人。”于是从自己的位置上拿着碗筷,坐到了知府大人的位置,也就是提督的左边。 雷老爷回来见衣衣和知府换了位置,他正想问,却看见衣衣的右脸上红彤彤的,依稀能见五指形状,他哪还不懂发生了什么,恶狠狠的瞪了一眼雷夫人。 饭局事变·入住知府 提督本想追问这道菜,经雷夫人这么一闹,他也有些不好开口,官场混迹多年,他隐隐约约能感觉到雷夫人不喜衣衣的原因八成是因为她这张脸。正想着,提督低头往左看去,只见衣衣的脸上硕大一红指印,而她连眼泪都没流,仿佛被打巴掌的人不是她一般,自顾自的吃着菜,应是早就习以为常…..这让提督不禁生出几分佩服。他看着衣衣的脸,竟生出点想要帮她的心思, 不过他几乎下一秒就清醒了。这是别人的家事,他并不该插手,对他没好处,可能是被她这坚毅的模样打动了吧,虽然也仅有一瞬。 一绸袍男子从雷府大门急速跑来,知府和雷老爷知道,这是提督大人身边的砚荣,见他步调如此急切,应当是有要事要禀报,只见他行至提督身边,趴在身边说了些什么,衣衣耳力过人,听的仔仔细细。 “属下已调查清楚了,天地会的余孽就是那方家武堂的方德,那日砚耳去追,重伤了他一家三口,方德他老婆苗翠花,还有方德的儿子方世玉。” 提督从未见过方世玉,想着雷老爷或许知道,于是转头问道:“你可知方家武堂的方德?”雷老爷大大咧咧回道:“知道啊!方德就是我亲家,他儿子方世玉就是我女婿!”提督闻言紧盯着他:“你说方世玉是你女婿?”雷老爷回道:“是啊,我女婿!” 方德见暴露,立马掷出一枚暗标,提督还没来得及躲避,衣衣立马起身抱住他,那飞镖深深扎进了她右肩。提督一惊,左手抱着衣衣,随即立马迎战,右手掷出袖刀中伤在方德胸口,眼见局势不妙,方德让方世玉和苗翠花先走,他二人拉着还在发呆的雷老爷一家点着轻功跑了,方德受了重伤,自是离不开。 提督看着方德,对身后下令道:“带回去,放把火,把房子给烧了!” 他没追是因为没必要,擒住方德就够了。他不信方世玉那小子会不救他老爹。 他感受到怀里的人越来越冷,低头瞥了一眼衣衣的脸,正往外涔涔冒冷汗,嘴唇苍白,肩上的伤还流着黑血,这是中毒迹象。正准备带她回知府时,衣衣一把抓住提督的袖子,怯懦的开口问:“大人,我娘还有许多遗物在房间,可否允许去拿?”提督对砚荣吩咐:“明日再烧。”又对衣衣说:“你中的箭上有毒,先带你去处理。”直接横抱起衣衣回了知府。衣衣也不好再说什么。 回到知府提督便去审讯方德了,砚荣带她来到一处房间,让人去喊了郎中。然后开口对衣衣说:“你把肩上的衣服脱下,我需要看你的伤口。”衣衣二话不说,一个一个解开扣子,将肩膀的衣服拉下,利落的让砚荣不禁佩服,看她娇娇弱弱的,还怕她会顾及什么繁复礼节扭扭捏捏,还好现在是他想多了。 只见那伤口又黑又红,郎中拿来药箱后,砚荣取了一把刀,在火上烤了一下,便开始给她剜发黑的肉。这疼痛直渗人心骨,疼的她想握拳,可是手臂无力,冷汗如雨一般急速落下,衣衣疼的死咬嘴唇,那被毒深透的肉并不好剜,砚荣此刻也不太好受,此毒甚烈,蔓延还在继续,民间的郎中也不知有没有应对中毒的药,但他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。 提督从方德那问不出什么信息,无奈之下只好先行离去,转头去了衣衣所在的房间。行至屋外,只见砚荣眉头紧皱,面前的女子上身几乎被汗湿透,一旁的丫鬟拿巾布给衣衣擦着汗,衣衣眼神模糊,好像要晕过去般。“如何?”提督一边踱步进屋,一边问着砚荣情况。砚荣回答:“不太好,毒性扩延太快了。”床上的人虚弱开口:“大人,我能受的住,你使劲剜吧。”衣衣的下巴滴着血,提督看了一眼,拿了一方帕子递给衣衣说道:“咬这个。”随后又拿起一方烛台照着,好让砚荣看的更清。 砚荣手上更加用力,衣衣咬着帕子,恨不能将帕子咬穿。心里一直挂念着雷府的东西,娘的日记还在那…..还有她攒了好久的银子,银子可不能不要啊!她攒了好久的,现在雷府出事,她又没了银子,那可如何是好?想着,她的眼中更加清明。毒肉剜掉后,砚荣拿出随身的药酒,缓缓倒在了伤口上,又撒了好些药粉,直至缠上纱布。衣衣想着娘的日记和银子,愣是撑着一声没叫。砚荣又在郎中那里拿了些药,嘱咐衣衣每天煮开喝下。衣衣合上衣服,系好扣子,转过身对砚荣和提督道了声谢,提督则回她:“不必,你是为救我而受伤,应是我谢你。好生休息,明日砚荣陪你回去拿东西。”说完便带着砚荣走了,留下一丫鬟照看她。 衣衣要拿娘的日记,怎可让砚荣知道?她转头对那丫鬟说:“可以帮我拿身新衣服吗?我这件衣服破了。”丫鬟应是,转头告知知府,知府让柳夫人给她拿了身衣服。 衣衣换上衣服,虽有些宽大,但也能穿,她告诉丫鬟自己要休息了,剪了烛火,趁丫鬟走远,转身跃入了院外。 放火烧了 衣衣施展轻功,来到了雷府,她先是去了自己的屋子,将娘的日记和那两瓶药揣进了怀,又将床单拉下,装了几件衣物和那件水青裙,毕竟这裙子也不便宜。还装了大部分银子和能换钱的首饰,随即去了雷夫人和雷老爷的屋子,装走了屋里的银票和值钱的,拎着一大包东西回了知府,悄无声息的从窗户翻回了屋,将东西藏在床底,又拿出那些能换钱的去了当铺折现银。 第二天早上,砚荣在屋外敲了敲门,并说道:“走吧,我们快些去,大人午时就要烧了。”衣衣应好,连忙起身收拾,她早就醒了,所以没过多久就收拾好了,砚荣惊讶她如此之快,转头说道:“走吧。” 马车已然停在知府门口了,砚荣扶着她上去,衣衣撩开帘,才发现提督也在,衣衣坐在侧位,砚荣在她后面上车,待他坐好后,转头对车夫道:“走吧。”又回过头问衣衣:“可还有感觉什么不适?”衣衣摇了摇头:“我感觉好许多了。”砚荣还想说些什么,但终是硬生生咽下了,马上就要把她家烧了,她却没有什么表示,又想起昨日衣衣咬牙忍痛的样子,砚荣觉得,不能以寻常眼光看待这个女人。马车行至雷府,砚荣跟着衣衣去收拾东西,到一房间门口,砚荣内心诧异,她来这下人房做甚?但并未问出口。衣衣在屋里假装摸索,该拿的昨天晚上她已拿过了,于是随便拿了些碎银和几件衣物,还有一支朴素的钗子,佯装这是她娘的遗物。收拾好后对砚荣道:“我拿完了。”砚荣点头:“那去你房间收拾罢。”衣衣尴尬的说道:“这…..这就是我的房间。”,砚荣扭头看着她,又看了看那又小又差的房间,不禁问她:“你不是雷府的小姐么?”衣衣不知说何是好,支支吾吾说不出话。提督正向这边走来,看他二人站在原地,对衣衣问:“收拾好了么?”衣衣应是,提督扭头看着砚荣,又问他:“怎么了?”砚荣摇了摇头:“没什么,大人。”提督点点头,转身往门口走去,并对身后人吩咐着:“那就烧吧。” 火光映在一行人的脸上,大火将天熏的黑黑的,衣衣面无表情看着这一切。心里正暗自盘算着,不知提督要如何处理雷老爷他们,怕是已经看作天地会同党了吧?那她会如何,提督会杀了她么。昨天换了许多银票,完全够她换个城市安居下来了,她现在要想个法子脱身。 提督低头看了一眼衣衣的表情,才发觉她脸上连一丝情绪都没,她知道雷家对她不好,可再怎样,自己家被烧了,正常人多少都会有些情绪,提督不禁想着,难道是她隐藏的太好了么?总觉得怪怪的,回去要好好问问。 坐马车回府时,砚荣一直盯着衣衣的脸,衣衣只是静默垂头,从她脸上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情绪。砚荣从第一次见她时就知道,她的容貌出尘无比,可一直在忙事情,没好好看,如今才发现这美丽如此具象,本想看她是否因雷府被烧而心情不好,现下却是完全被她的脸迷住了,甚至盯着看了好久,看的衣衣心里不舒服,她早就知道砚荣在看她,但没想到他看的如此明目张胆。 “砚荣。”提督出声打破了这尴尬局面,砚荣才回过神:“督主。”提督表面对着砚荣说话,眼神却留意着衣衣的表情:“把雷老虎和方世玉他们的画像贴在街上,举报下落有奖。” 砚荣回道:“是,属下知道了。” 马车到知府后,衣衣正要回屋,提督却叫住她:“你和我来。”衣衣心下一惊,面上却不显。 衣衣下厨 衣衣跟着提督来到他的房间,提督坐在桌前,低头看了一眼凳子,示意她坐下。衣衣心如打鼓,不知他要问什么,但也不好先开口。于是拿起了桌上的茶壶,给提督到了一杯茶水,提督静静看着,面上并未有过多表情。在他眼中,衣衣很害怕他,却又强装着镇定,不禁心下发笑,对她说着:“本官又不是要吃了你,问你几个问题而已。”衣衣低着头,轻轻回答:“大人您说,衣衣定知无不言。”提督喝了一口茶,慢悠悠说着:“你在雷府家是什么情况,关于天地会你知道多少?”衣衣不紧不慢的答道:“民女叫雷衣衣,是沉姨娘的女儿,姨娘在生下民女三年后就逝去了,衣衣从未听过天地会的事,方世玉是前几日比武招亲招给姐姐婷婷的夫婿,凭民女对雷老爷和雷夫人的了解,他们应当也是不知天地会的。”提督放下茶盏,“这么说,雷家是无辜被牵连的了?”衣衣立马跪下,并诚恳地对提督解释:“衣衣没有为雷家辩解的意思,衣衣说的都是实话,万不敢欺瞒大人。”座上的人静静看着她,良久,只听那人轻笑,悠哉的说着:“本官说了不会吃了你,更不会给你定罪,你不必如此,起来吧,这几日就在知府住着,等此事查明了你再离去。”衣衣心里松了口气,“那民女就先下去了。” 刚出屋门,就见砚荣站在屋外,衣衣问他:“大人,请问民女的房间在哪边?民女第一次来,不熟悉这里。” 砚荣闻言,对她说道:“跟我来吧。” 衣衣跟在砚荣身后,才发现他的胳膊上正往外冒着血,面上一惊,“大人,您的胳膊流血了。” 砚荣看了一眼,随即对她说道:“没事,我回去包一下就行。”衣衣连忙说着:“大人,小女也会包扎,让小女为您包一下吧。”说着说着,二人已到房间门口,砚荣正欲拒绝,衣衣却拉他的袖子进屋了,“大人,您昨天为民女剜伤,民女还不知要如何谢您。” 砚荣见无法拒绝,只好慢慢将衣服脱掉。衣衣出门寻了丫鬟,找她要了白酒和药粉纱布,拿着那一堆东西回屋后,砚荣已经将衣服脱好了,衣衣慢慢打开白酒,倒在了砚荣伤口上,一开始砚荣面上还有些不自在,但立马被那疼痛刺的呲牙咧嘴,衣衣又给他撒上药粉,包上纱布,砚荣才将衣服穿好,他的表情怪怪的,低声对衣衣道了声谢就起身离开了。 衣衣见他走远了,开始思考起刚刚提督的话,她可以确定雷老爷没有参加天地会,等事情查清后,她又要回到雷老爷身边了吧?这可不是她希望的,看来她必须做些什么让提督大人把她留下了,至于以后的事情就走一步看一步吧,她有那么多银子,只要能离了那雷府,去哪里都可以。 衣衣正准备出门,才发现门口还站着那名丫鬟,是那日剜肉时给她擦汗的丫鬟,衣衣问她:“你叫什么?”那小丫头低头答道:“奴婢叫小鸟。”衣衣失笑,小鸟?怎会有如此的名字,不过很有趣,她问小鸟:“可以带我去厨房吗?我想下厨做些菜感谢提督大人。” 到了厨房,小鸟依旧在门口等着她,没有要走的迹象,衣衣看着她,正想问什么,小鸟已经先行答话了:“奴婢是提督大人指派来照顾您的。”衣衣对她笑了一下,“原来是这样。” 小鸟低头发了会呆,负责给提督大人做菜的御厨还没来,里面衣衣一个人忙的不可开交,不知煮了什么,烟滚的屋子里都是气,小鸟便开口问道:“用不用奴婢帮您?”衣衣对她摆摆手,“不用,我一个人能弄得过来。” 没多时,张厨子来了,他是知府大人从酒楼专门包来给提督大人做饭的,本来还有名王厨子,前几日在茅房不小心摔伤了手,回家休养去了。 “你是谁?”衣衣正在炒菜,一扭头看见一头发花白的老者看着自己,衣衣擦了下手,对其回道:“提督大人救了我,我想报答大人,所以做了几道菜。”那老者慢慢走近,看着锅里那鲜亮的菜色,“这是葱爆牛柳?”衣衣回是,那老者见菜也差不多熟了,拿起筷子尝了一口,点点点头称赞:“不错,不错。”老者很是赞赏的看了一眼衣衣,又尝了尝剩下那几道,“看来今日是用不上我了。”说完便走出了厨房。 我快死了 衣衣慢慢将菜装进食盒,拎着就去了提督的房间。衣衣从屋外看去,只见提督正在写些什么,砚荣在一旁给他磨墨,衣衣轻声走进屋内,将食盒放在桌子一旁,“大人,民女感激您,给您做了些菜。”提督放下笔,静静看着她,轻飘飘说了句:“不必。”衣衣很尴尬,心里翻了一个巨大的白眼。但面上还是微微一笑,“民女感激大人那日制服雷夫人,不然民女还不知要受多少苦。”提督低头瞥了眼那食盒,他此刻也有些饿了,里面又一直飘出香味,仿佛在说吃我呀~快吃我呀~提督淡淡的说了声嗯,砚荣将食盒打开,将里面的菜一一摆了出来。衣衣见目的达成,低着头说道:“那民女先告退了。” 提督拿起银筷一一试着,筷子没变色,就给自己盛了碗饭,用银筷夹了一块葱爆牛柳,忍不住点了点头,鄂尔多已经好久没吃到如此合胃口的菜了,于是便大快朵颐了起来,一旁的砚荣看的直流口水,鄂尔多瞥他一眼,随即对砚荣说道:“坐下一起吃吧。”“属下遵命。” 衣衣回房后,让小鸟拿了一副纸笔来,“奴婢帮您磨墨吧。”衣衣摆摆手,“不用了,你去休息吧,以后叫我衣衣就好,不用自称奴婢。”随即到了点水将墨块化开,“我们差不多大,我也不是什么小姐,你自称奴婢,反而会让我不适应。”小鸟只好应是,走的时候将门也带上了。衣衣拿起笔,在纸上写下:突破障碍,鲜血流柱。她思来想去,还是不知这句功法的含义。又写了一句:迷雾重重,拨云见日。想到自己马上就能自由了,衣衣心情非常好。也不知婷婷他们现在如何了,她希望婷婷好好的,至于雷老爷和雷夫人,最好是死在外边。这样她也不用费尽心思攀附提督了。 叩叩叩,有人敲门,衣衣放下笔去开,只见砚荣提着那食盒,“提督大人对你做的菜很满意。”衣衣笑着接过,“那民女以后每日都给提督做。” 砚荣点了点头,转身走了,衣衣关上门后笑容瞬间垮了,在心里恶狠狠的骂道,给你做菜还要给你洗碗!算了,想想马上就要自由了,付出这些都是值得的。 衣衣在厨房将碗筷都洗好后,正打算回屋,刚出门就看见提督正和砚荣在前面说些什么,衣衣屏气凝神,悄悄藏于一旁。 “你这几日多派些人看着方德,名册在方世玉身上,我不信他会不救他爹。”“大人,那雷老虎一家呢?抓到他后又当如何?”“名册应当不在他身上,抓到直接杀了,就算他们是无辜的,烧了他家,难保他不会记恨。”“那…..雷衣衣呢?属下觉得她应该和雷家渊源不深。”“那也是雷家的人,不过我还没打算杀她,先静观其变。”“属下遵命。” 说完砚荣就转身走了,应当是去追查他们了,徒留鄂尔多一人站在原地,不知在思考什么。 衣衣悄然离开,绕了后道回屋,边走边想着,这该死的提督,虽说现在没打算杀她,难保以后不会,她现在又跑不了,难道真要等着他抓到雷老爷他们?万一他改主意要杀她怎么办?真是该死,越想越烦。衣衣没注意,一不留神摔了一跤。 “什么人!”鄂尔多一个轻功跃至衣衣面前,“是你,你在这做什么?”衣衣唯唯诺诺地抬头看他,“民女刚从厨房洗完碗筷回来,路太黑了没注意,不小心摔了一跤。”鄂尔多眯着眼打量她,注意到衣衣膝盖处的裙子慢慢变红,“跟我走。”鄂尔多说完这句便转身快步离去,直至走了好些步,也没听到身后声音,转头只见衣衣踉踉跄跄的,连起都起不来,随即大步走过去一把将衣衣捞起,然后又扭头往前走,衣衣在身后走的磕磕巴巴,慢悠悠的,鄂尔多直接一个横抱将衣衣抱起,大步走回房间。 回到房间后,鄂尔多直接将怀里的人扔在地上,又转身把门关的严严的,衣衣扶着桌沿刚站起来,就见鄂尔多面色冷冷的盯着她,“你都听到了什么?”衣衣佯装诧异,“什么听到什么?”不料被一把掐住脖子,“碗筷我让砚荣拿下去洗的,你说你洗的,你洗的什么碗筷?偷听找的理由么!”鄂尔多手上用了大劲,掐的衣衣的脸越来越红,泪水不断掉在鄂尔多手上,衣衣轻轻拍着他的手,“大…..大人,您先松开,我…..我快死了。”鄂尔多闻言,手上卸了些力,但还是掐着她的脖子,“咳咳咳,是您身边的那位大人交给我的,您可以问他…..”鄂尔多这才放开了手,然后转身出门,招来一个随从,和他吩咐些什么就转身回来了。“你在这里等着,我劝你趁早坦白,还能看在你给我挡了一箭的份上从轻,否则等砚荣回来,你再说什么都没用了!” 夜里又梦(微h) 鄂尔多关上房门,走了好几步才忽然想起,如果她真的在偷听,那说明她绝对有功底,否则不可能不知道,这随从怕是看不住她。 房门又忽然被打开,鄂尔多进来后连忙将门关的死死的,还把窗户也关上了,“你在这里老老实实的等着,敢有什么心思,别怪我手下不留情!”说罢就径自坐在桌前看起了书。衣衣坐在地上,心里将鄂尔多骂了千百遍,只求砚荣快些回来,她可不想跟他呆太久。 看了几页书,鄂尔多早就困的受不住,他从箱子里拿出一铁铐,将衣衣的两只手铐在桌角,她有什么动作,必定会发出声响,鄂尔多如此才敢放心。碍于衣衣在,他只好穿着外衣入睡。衣衣盯着他那安然的睡颜,恨不得掐死他。 夜里,鄂尔多又梦见那日看见的双乳,他大力又粗暴的揉捏着,似是要将那乳肉捏碎,嫌不够过瘾,竟将脸埋在了那对嫩乳内又啃又咬,但无论多大力,依旧是只能看却摸不出感觉,心愈来愈急,他忽的抬头,一口咬上了那对让他念念不忘可看不可得的乳肉。 衣衣靠着桌本就睡不舒服,好不容易睡着了,床上那人跟发臆症一般,嘴里一直叽里咕噜念叨着,衣衣还以为他中邪了,斜目看去,只见鄂尔多头上汗如雨下,紧紧闭着双眸,衣衣打起精神,稍稍移过去了点,听他嘴里念叨着:“别走!”“不许走!”“让我揉”“我揉”,之类的梦话,不知道说的什么,衣衣往他身下看去,竟发现他身下鼓着个大包!想起他那天紧紧盯着自己胸的表情,她已然猜个大概,莫不是做春梦了?真是个色鬼! 床上的人忽然睁眼,额上出的急汗已打湿枕头,低头看去,裤子高高支起,里面像是有什么野兽,咆哮着要破开发泄个尽兴,鄂尔多想起房内还有人,他侧头看去,只见衣衣靠着桌角睡熟了。便侧过身闭目,想让那巨根消孽,可不论他如何静心,那孽根都没有要安静下的意思,甚至愈演愈烈,憋的像要炸开一般疼。鄂尔多一咬牙,猛的起身大步向屋外走去,走时还不忘用掌风将门关上。他去打了几桶冷水,将身上的缎袍脱下,猛的往身上浇去,他那狰狞昂扬的孽根终是在这冷水的交洗下慢慢沉睡去了,近日来频频做梦梦到那对嫩乳,那日的刺客到底给自己撒了什么!竟这般祸人心智!想着也睡不好,便擦干身子穿好衣服在院里练起了武,发泄内心还未消减下去的欲望。 第二天午时,砚荣还没回来,鄂尔多在前厅随知府一起吃了饭,衣衣还被拷在他房间内,幸好昨夜没喝水,万一今天憋尿还不知要闹出什么丢人事。她心里盘算着如何让提督在杀了雷家后饶过她,是声泪俱下的控诉自己在雷府如何受尽虐待,还是捏造自己是捡来的养女?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。衣衣想着也不觉得饿,她在雷府经常有上顿没下顿,或者连着几天不给饭,还是厨房的丫鬟看不下去,偷偷给衣衣藏了些馒头黄瓜的。思及往日,衣衣只期盼提督能放了她,她还没体验过幸福自由的生活。 鄂尔多随知府在前厅吃着饭,今日的菜由那酒楼的张厨子和几个知府家的老厨做的,味道还是中规中矩,好多菜都没有叫人吃第二口的欲望,这宫中御厨应当是雍正在位间的,雍正喜好清淡素食,宫中御厨都按着他的口味做饭。到了乾隆这里,口味又按着乾隆去做,乾隆口味偏重,喜食肉,鄂尔多自小在宫内长大,其父和乾隆交情深厚,后又为乾隆而死,乾隆破格让他住在宫内,由身边的大太监李玉看养长大,整日同吃,鄂尔多的口味早就习惯宫内的了,出来吃这些清汤寡水般的,或者只有味却无香的菜,自是吃不开心。他不禁想起了那酱焖鸡,还有那葱爆牛柳,那红烧肉烧的也是一绝,思及此,鄂尔多随便扒了几口饭,抓起两个馒头,起身往自己屋里走去。 房门忽的被人打开,衣衣抬头看去,正好对上鄂尔多的目光,鄂尔多扔给她两个馒头,但衣衣的手被铐着,又动不了,那馒头自是滚在了地上,鄂尔多又关上门退了出去。衣衣心里无语至极,手被铐着,扔这两个馒头有什么用,她又拿不起来,总不能趴地上像狗一样吃吧,这手铐铐的这么紧,完全也没有余地。 天色渐黑,砚荣还没回来,鄂尔多慢步进屋,坐在桌前看起了书,低头瞥了一眼地上的人,垂着眸不知在想什么,那地上的馒头已经干硬了,哼,不吃就不吃吧,受苦的不还是她!鄂尔多常年查案追凶,心比铁还硬,即使对方只是有嫌疑,但在心里也已然将他看做犯人,即使抓错了也丝毫不愧。 误会解除 夜里,衣衣的额上发起了热,她在地板上坐了一天一夜还滴米未入,加上前些日子又受了毒伤,本来身子就没好全,这么一折腾身体就病了。只听一铁链碰撞声,床上的鄂尔多猛然起身,他以为衣衣要逃,立马飞身来到衣衣身边,用手钳住她的下巴,才发现她晕了过去,怎么拍都不醒,手上的人面色潮红还发汗,鄂尔多见不是装的,立马将手铐解开,点了烛让随从叫了郎中来。毕竟事情没查清,她还不能死。 衣衣虚弱的躺在床上,郎中给她头上盖了层凉水布,又写了药方交给随从,叮嘱了些注意事项,就拎着药箱走了。鄂尔多叫来小鸟给她喂了些粥,又看着小鸟喂她服下药汤后便转身去了隔壁睡。 衣衣发烧脑子沉沉的,直到中午才醒,她一睁眼发现自己竟在鄂尔多的床上,还盖着他的蚕丝被,她此刻还不知道自己发烧了。下床穿上鞋走了几步,衣衣感觉膝盖有点疼疼的,应是那夜摔着了,她也没当回事。 打开房门,只见小鸟站在屋外,衣衣问她:“提督大人身边那位回来了吗?”小鸟答道:“回来了呀,他们正在前厅议事呢!”衣衣蹩眉,小鸟摸了摸她的头,“您昨晚烧的可厉害了,奴婢过去时就见提督大人坐在床边抱着您,在扒您的眼皮看呢!”衣衣不禁笑出声,“他是看我死没死?”小鸟尴尬的垂眸,“好像是的…..郎中说您发了高烧,奴婢给您喂了些米粥,又喂您服了药,今天看来好多了。”衣衣感激的看着她,“谢谢你。”小鸟笑嘻嘻的,“没事没事!这都是奴婢该做的。”衣衣本想告诉她不用自称奴婢,可转念一想,自己在这里也呆不了多久,万一小鸟养成习惯,得罪了哪个大人就不好了,于是也没有开口说什么。小鸟搀扶着衣衣回房间,才发现她的裙子上有血,连忙去拿了药箱。 砚荣去提督的房间没看到衣衣,想着她应是醒了,又转头去了她的房间,见门开着,一进屋就看到衣衣正掀着裙子在给腿上倒药粉,砚荣立马转过身去,衣衣倒不觉得有什么,处理完放下裙子后便问他:“大人可是有什么事?” 砚荣转过头,心里十分愧疚,他本是想借着送食盒的名义见她一面,没想到竟误打误撞使她被大人误会,今早他回来和提督汇报完后得知此事,立马向提督解释,才知她因为自己的私心,不仅被提督当作奸细,在地上睡了两天还没吃饭,又发了高烧,顿时更加羞愧难当,满怀歉意地对衣衣道歉,衣衣皮笑肉不笑,佯装大度说没什么。砚荣不知如何补偿,提出明晚请她在酒楼吃饭,衣衣推脱再三,见实在拗不过他,只好答应。 待砚荣离开后,衣衣将发髻拆散,将身上的脏衣服脱了干净,盖着被子在床上就继续睡了,正梦着离开雷府的美好生活时,忽的被一开门声惊醒,她猛然抱着被子坐起,只见鄂尔多站在屋里,和她同样一脸惊讶的对望着,鄂尔多见她光着肩膀连忙转身,“睡了那么久还睡!你睡觉怎得连衣服也不穿!”衣衣不知说什么,本就是他不敲门,鄂尔多又说道:“一会醒了来我房间。”便转身大步走了,走的时候还没忘将门关上。 衣衣不紧不慢的起身,穿上衣服去打了几桶水,先是舒舒服服洗了个澡,换了一身新裙子,又扎了个半披发髻,才慢悠悠去鄂尔多的房间。 衣衣在门外敲敲门,屋内的人说了一声:“进来吧。”衣衣打开门,看见砚荣正和鄂尔多站在一起,应是在商量什么被她打断了,鄂尔多瞥了一眼砚荣,让他先下去。待砚荣将门关好后,鄂尔多才开口:“ 砚荣已和我说了,昨日之事,是我误会你。”衣衣皮笑肉不笑,“民女已将此事忘了,在民女心里,大人对民女的恩情更甚,没有大人那日相助,衣衣早就被雷夫人打死了。”鄂尔多深深看了一眼,“你倒是懂事。”又想起衣衣做的菜,不好直接开口,于是委婉示意道:“晚上不会在本督的菜里下毒吧?”衣衣连忙跪下,“大人对民女的恩情没齿难忘,大人没因雷老爷一事杀民女,民女已感激不尽,怎会记恨上大人?晚上民女就为大人烧一桌好菜,以表恩情。”鄂尔多见目的达成,晚上又能大快朵颐,心情甚好,“不错,我就喜欢你这种人。”又扔了一枚不小的银锭给衣衣,“看你身上衣服寒酸,拿去置办些体面的。”衣衣假装欢喜,“衣衣多谢大人赏赐!那衣衣先下去准备了。” 作者注:鄂尔多在宫里长大,又是皇帝眼前的红人,九门提督在电影《方世玉》及本作内官职都很大,是乾隆的爪牙。阿谀奉承受惯了,不会体谅别人,但也不会苛待身边人。 白乳馒头·夜梦自渎(微h) 衣衣来到后厨,又开始忙碌起来,今晚她打算多做几道菜,她能看出鄂尔多喜欢吃肉,于是做了好几道肉菜,两道素菜,还有一道汤解腻。忙完这一切时间也差不多了,衣衣招呼小鸟拿来食盒,一一将饭装了进去,今天做的主食是甜馒头,用牛乳和的面,还加了糖,她做这个可不是为了迎合提督的口味,而是坏心眼的想要恶搞他。馒头中央点缀了一个枸杞,做成了胸乳的样子。正常人不会联想到那方面,但她想起鄂尔多上次发春梦的样子,总觉得鄂尔多的春梦和自己的双乳脱不了干系,想到他晚上惊醒睡不着的样子,衣衣心里就快慰。下午她在鄂尔多面前装的不在乎,实际心里恨不得掐死他,在地板睡了那么久屁股都有点疼了。 衣衣端着食盒来到鄂尔多的房间,只见鄂尔多正低头发呆想着什么,砚荣静静站在一旁。衣衣对砚荣点头示意后,将食盒放在桌上,一一将菜摆了出来,正欲转身离开时,鄂尔多叫住她:“坐下一起吃吧,这么多菜,我一个人也吃不完。”而后看看身边的砚荣,“你也坐下。” 衣衣道了声是,拉过一个凳子坐在桌前,鄂尔多拿出银筷,给她二人各发了一双,然后照旧一一用银筷试过,才夹起面前的菜吃,鄂尔多动筷后砚荣和衣衣才开始动。鄂尔多吃了好些肉菜,又从食盒中拿起一个馒头,刚准备咬一口,看见那形状不禁愣住了,鄂尔多紧紧盯着那馒头,犹如那日盯着衣衣的胸一般,然后猛的抬头看了一眼对面的女人,衣衣和鄂尔多都知道他在想什么,但砚荣不知,他也拿过一个馒头,左看右看也没看出什么,不禁问道:“大人,怎么了?”鄂尔多低头咬了一口,“没什么,吃吧。”此时衣衣在心里狂笑不止,她想的没错,这提督大人那日做梦梦到的果然是双乳,不然看见这个馒头反应不会如此大。衣衣一边吃饭,一边用余光看鄂尔多,只见他嚼着馒头,竟忍不住用手捏了一下,这个动作被衣衣捕捉到了,更是在心里取笑了一番。殊不知,鄂尔多正紧紧盯着她。他知道衣衣是无意的,但在他眼中,衣衣低着头似笑非笑的表情,就像是捉弄他一般。 夜里,鄂尔多又在梦中见到那双胸乳,白花花的乳肉上点缀着粉樱乳头,鄂尔多迫不及待的将脸埋在那胸乳内狠狠吸咬着,舔的正入迷时,竟听到一女子声音,“提督大人,别咬了,这可不在衣衣的报恩范围内~”鄂尔多猛然抬头,只见衣衣正低头看他,脸上的笑容似是取笑一般,那双下垂的大眼浅浅笑着,显得更加美丽动人,衣衣轻轻张口,“大人,你捏的衣衣好痛。”鄂尔多两只手正紧紧抓着衣衣的双乳,活像个宵小之辈亵渎女神。闻言他立马放开手,衣衣就这样飘散着消失了,徒留他在原地喊着:“别走!别走!衣衣!” “衣衣!”鄂尔多猛然睁眼,又是这熟悉的感觉,只不过这次竟梦到了那对胸乳的主人,还是衣衣!那副取笑的表情让他无地自容,鄂尔多揉着眉心起身,阳根果然已高高耸起了,鄂尔多总觉得自己再这么憋下去真会憋坏,加之,他认为最近一直做春梦也是因为自己没好好抒发,于是低声叹了口气,将亵裤拉至腿心,用那双大手覆上去上下撸动着,手上的动作越来越快,似是在和恶魔比赛一般,直到那阳根被磨的都有些发红了,才喷射着将阳精射了出来。明明已抒发过,那阳根却还没有休眠迹象,但鄂尔多知道自己不能再继续了,否则就是纵欲。上一次自渎不知已过去多久了,养父李玉是太监,且又不常常和自己在一起,从未告知过他这方面的事,自渎还是老师刘墉告诉他的,但刘墉为人严肃古板,再三告诫他不可纵欲,即使是自渎也不能频繁,鄂尔多又是个听话的孩子,一直将老师的话记在心里。 只听一声叹息,鄂尔多穿好衣服,将床单换了下去。 酒楼吃饭 第二天早晨,衣衣在房里拿着笔墨练字,她如今的心情很是杂乱,虽是不用担心雷老爷的事了,但她担心提督会连她也杀了,自己又不是他的对手,连雷夫人都打不过,更何况在雷夫人之上的提督。如果她敢逃跑,怕是会引起提督的怀疑,怎么想也想不出个办法,只好在纸上泄愤。 砚荣正和鄂尔多在房间商量着雷老爷的事,“雷老爷一家的下落有了,砚耳已经去追了,估摸着三五天就能到,但那方世玉和苗翠花竟没和他们一起,方世玉的下落属下暂时还未查出。”“不急,他老爹还在这,天地会的人员我大致已摸清楚了,那本名册有或没有,都无甚区别,顶多是查的快一些,能早日回京赴命。”鄂尔多低头看了眼砚荣手上拿的盒子,“你手上拿的什么。” 砚荣支支吾吾,“属…..属下受愧衣衣姑娘,给她买了支簪子赔礼。”鄂尔多盯着那盒子,又瞥了一眼砚荣,“玩忽职守。” 砚荣立马弯腰赔罪,“属下有罪。”“起来吧,有罪就赔罪。” 衣衣正写的入迷,门外响起一阵敲门声,“姑娘,是我,我有东西要给你。”衣衣放下笔,只见砚荣站在门外,手上还拿着一个盒子,“昨日出去办案路上看见的,感觉这个簪子很适合你,我…..你打开看看如何,喜不喜欢。”衣衣接过,慢慢将手中的盒子拆开,只见里面躺着一支水蓝色的昙花簪子,上面还点缀着银白色的琉璃珠,尾端坠着一行流苏,不得不说砚荣眼光很好,这只簪子确实很适合她,衣衣看着那簪子,浅浅笑了起来,“真的很漂亮,我特别喜欢,大人您有心了。” 砚荣表情极不自然,“姑娘,不用叫我大人,我叫砚荣,叫我的名字吧。”衣衣笑着将簪子收起来,又笑着对砚荣说:“我叫衣衣,你也叫我的名字吧。” 砚荣一时看的痴了,“嗯,嗯,晚上我来找你,请你去吃饭。” 待砚荣走后,衣衣将那簪子戴在了发髻上,砚荣是提督身边的人,如果和他打好关系,那应该就不用想着法子巴结提督了。到时候雷老爷被抓,他应当能替自己在提督那里说情吧? 中午还要给提督做饭,衣衣这次没有像昨天一样做那么多,而是做了两人份的,够提督和砚荣吃的。 衣衣在房门口将食盒递给砚荣后就请身离去了,这次鄂尔多也没有挽留她。衣衣回屋路上回想着,刚刚提督看她的眼神直叫她不适,好似是期盼什么一般,不知道那眼神什么意思,她现在也不须再巴结提督了,即使到时候砚荣没帮她求情,估摸他也能看在自己每日给他做饭的份上饶她一命。 太阳已快要落下,衣衣换上那件水青裙,认认真真梳了个半披发髻,头上还戴着砚荣送的簪子,又淡淡上了点妆,配上那一身水色的装扮,衬的她清丽动人。衣衣见一切都收拾好,砚荣还没来,就拿起笔练了回字,刚写两页,砚荣就来敲门了,“衣衣,我们走吧。” 衣衣打开房门,砚荣看了看她,又看了看她头上戴着自己送的簪子,心里一喜,不由得赞叹道:“你…..你今天很漂亮,这只簪子很配。”衣衣笑着,“ 砚荣,谢谢你,你送的这支簪子我真的很喜欢,我们快走吧,我好饿了。” 砚荣和衣衣一路走至知府门口,才发现提督的马车也在,砚荣转头对衣衣伸出手,“我扶你上去。”衣衣不解问道:“我们坐马车去?” 砚荣点点头,衣衣没问什么,拉着他的手上了马车。一进去就发现提督也在,他正如中午一样,紧紧盯着衣衣,她笑着点头示意,“大人。”鄂尔多轻轻嗯了一声,转而盯着她头上的簪子。衣衣继续低头一言不发,因为她不知道说什么,现在的情况她也没搞明白。砚荣上车坐在她对面,这尴尬的氛围才好些,跟提督单独在一起,总有种很局促的感觉。 马车行至酒楼,砚荣扶着衣衣下车,她们二人跟在鄂尔多身后。刚进去时,许多目光就落在了他们身上,大部分都看衣衣,碍于面前一身威压的鄂尔多,众人的眼光也不敢太放肆。鄂尔多今日穿了一身黑缎袍,上面绣着蓝白相交的祥云,一看便知是宫里的人,身份不凡。衣衣跟在鄂尔多身后,周围嘈杂的议论声她听的一清二楚,皆是在谈论她。甚至还有些胆大的公子哥,恨不得将目光锁在她身上,要不是有鄂尔多在前面用威压开路,还不知今日会生出多少麻烦。 一行人上了二楼,挑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,夜晚风景好,微微的凉风吹在脸上舒服极了。鄂尔多拿过菜单看了看,报了几个菜名又交给衣衣,衣衣见他点的差不多了就没好再要。店小二上来倒茶时,目光忍不住往衣衣那里看去,手中的茶水都溢出来了,才连忙对三人道歉:“不好意思,不好意思客官,我在给你们拿个新的茶盏来。”鄂尔多依旧是那副看不出喜怒的表情,他似是在想些什么。小二拿了新的茶盏来,规规矩矩到了三杯茶,现在的场面令她有些尴尬,衣衣转头向窗外看去,楼下有卖紫米桂花糕的,正推着小车叫卖着,砚荣起身对鄂尔多说:“属下下去买点糕点。”然后又看了一眼衣衣,便离开下楼了。徒留衣衣和鄂尔多二人,气氛更加尴尬,衣衣趁着喝茶时看了一眼鄂尔多,抬眸正好对上他的目光,只见他也在看着自己。衣衣尴尬的对鄂尔多笑笑,然后又转头看着窗外,砚荣正在那糕点摊前,衣衣垂眸看着他,直到他买好上楼,衣衣才收回目光。 砚荣笑着将那糕点放在桌上,“还热乎着呢,尝尝怎么样。”衣衣拿了一块,紫米又粘又糯,加上桂花糖酱的香甜,忍不住吃了好几块。鄂尔多从怀里掏出一木盒,从里面拿了一双银筷,先试了试,然后也拿起尝了一块,正好小二已经端着菜来了。鄂尔多用银筷试了几道后才开始吃,这里的菜还是没有衣衣做的好吃,酒楼要迎合大众口味,做的中规中矩。三人都静静吃着,无一人说话,这场尴尬的饭局就这样结束了。 回去后,砚荣跟着鄂尔多又去商量事情了,衣衣回房后,换下衣服洗了个澡,就穿着里衣躺床上睡了。 试探衣衣 夜里,衣衣房间的窗户被人悄悄打开,随后从窗口跃入一黑影,见衣衣沉沉睡去,黑影在屋内来回看了看,然后将目光定于桌前,上面摞着许多张书纸,黑影随手拿起一张,只见那纸上写着:突破障碍,鲜血浇柱,迷雾重重,拨云见日。黑影在桌上翻了翻,发现每张都写着这句话,他扭头看了衣衣,依旧沉浸在睡梦中,于是慢慢走到她身边,看了看她的睡颜,又看看手上那张书纸,然后一言不发,转身跃出了屋内。 鄂尔多在房内来回踱步,手中拿着衣衣桌上不见的那张书纸,他思考了半天也没理解出这段话的意思,看着像是什么功法口诀。看来想法没错,他一直觉得雷衣衣有种说不出的奇怪,仿佛一切都太顺水推舟了,发展的让他预料不及。于是便趁着深夜悄悄潜入雷衣衣的房间,看着这书纸上的话,直觉告诉他雷衣衣定不简单,鄂尔多的心里想了个计策。 第二天晚上,衣衣正在厨房做饭,正准备拿菜时,忽然被人从身后一把捂住嘴,“丫头,我是你姐姐的老岳人,一会儿有人来了,问你有没有见过我,你就说没见过,知道吗?”衣衣点了点头,方德慢慢松开她,然后蹲下躲在了一旁的米缸边上,趁着夜黑将自己隐藏起来。没一会,果然有脚步声向这里跑来,鄂尔多看向衣衣,“你有没有见过人来这里。”衣衣嘴上说着没有,眼神却一直往左侧瞟去。鄂尔多对上她的目光,一个轻功跃至衣衣旁边,方德见暴露,立马和鄂尔多对打起来,打斗过程中方德不小心将掌风打在了衣衣身上,鄂尔多见状立马翻身使出龙擒爪将方德制服,随后便亲自抓着他关了回去。衣衣捂着胸口慢慢回府,路上碰见了砚荣,她正欲开口,砚荣已然跃在她身边,见她嘴角流出一行血,立刻二话不说抱起她回屋诊治。衣衣在路上想着,其实刚刚那掌她能躲过的,但是她不想让鄂尔多看出她回武功,所以才硬生生接下那一掌。 郎中来的很快,正蹩着眉给衣衣把脉,“还好,我给你施点针疏通淤血。”又转头写下药方交给小鸟,然后掏出一行针,仔仔细细扎在衣衣身上,走之前还嘱咐她,“近日不要劳身劳心,影响恢复。” 郎中出了屋门转头来到了鄂尔多的房间,一进门就弯着腰,“大人。”而后慢慢起身,“经小人诊治,那女娃并无大碍,只是那女娃的筋骨恢复非比常人。小人觉得好生奇怪。”鄂尔多抬眸问他:“如何奇怪?”那郎中低头思忖着,“按正常人来说,想要短时间内达到这么快的恢复,须得吃下含毒的猛药,可小人并未在她体内诊出什么毒药,那女娃应当是先天的。”鄂尔多点了点头,掏出一枚银锭给他,郎中合上手,恭恭敬敬行了个礼,“那小人先告退了。” 今日发生的一切都是鄂尔多计划的,他先是给方德下了化功散,让他只能使出几成功力,好在自己的掌握范围之内,然后又命人“故意”不小心将他放出,再引到衣衣所在的厨房,目的就是为了试探衣衣是站在天地会那边,还是站在自己这边,很显然她是后者。至于雷老虎,虽已查清他是无辜被牵连的,但鄂尔多依旧要杀了他,他可不想给自己留后患,不过这些衣衣都不会知道了。 烧干净了 砚荣来到鄂尔多屋内,只见鄂尔多正拿张书纸看着,砚荣低头作了个辑,“大人。”鄂尔多闻言,缓缓将书纸放下,扭过头来看着他,“如何了?”“并无大碍。”砚荣还想说些什么,却又立马咽下了。鄂尔多缓缓踱步至他身边,“你对本督的计划有不满?”“属下不敢。”鄂尔多上下打量着他,“砚荣,不要感情用事,我这样做也是为了大局。你是不是想说,雷衣衣只是一女子,我们不必如此紧张?”鄂尔多见砚荣那副被说中的表情,不禁嗤笑道:“呵,你果然是如此想的,女子如何?女子也有骁勇之辈,万不可轻看!武皇的帝王权术连许多男子都自叹不如。我在宫内长大,心狠毒辣的女子我见多了。越是外表无害的人城府越深,你被雷衣衣的外表迷惑了!”砚荣立马跪下,“属下有罪!望大人处罚!”鄂尔多居高临下的看着他,“起来吧,不管那雷衣衣是何目的,只要她不妨碍捉拿天地会余孽,本督就不会杀她。”砚荣心里一喜,“砚耳何时回来?”“回大人,砚耳已抓住雷老虎和他夫人了,正押送他们,快的话大后日,雷婷婷应是和方世玉一道走的,属下还未抓获。”鄂尔多点点头,“不急,我已摸清人员大概,那名册有或没有都不甚重要,顶多是查案快些,能早日回京赴命。”说完这些话,鄂尔多便转身,“你下去吧,记住我说的话,万不可感情用事。”砚荣作辑,“属下定将牢记于心。” 待砚荣走后,鄂尔多又拿起那张书纸,缓缓念着上面的字,“突破障碍,鲜血流柱。迷雾重重,拨云见日。”鄂尔多可以肯定这是修炼的功法口诀,但看样子像什么邪术,想起今天郎中说的话,那雷衣衣莫不是什么修炼邪术的邪女?希望她的目的单纯些,最好不要妨碍到自己的事。 这几日衣衣给鄂尔多送饭时,他总会叫自己一起坐下吃。衣衣心里早就猜到,那日方德逃出应是他故意为之,目的就是试探她,方德那日打在她身上的那一掌,和在雷府吃饭那日掷镖的力度不值一提,身上应当是被下了药。还好她选对了,选择将方德透露出。衣衣想到这里不禁打了个寒颤,鄂尔多不愧是乾隆身边的大爪牙,心思敏感甚极,和他为敌不知要多棘手。 就这样相安无事过了四天。 鄂尔多正在房内看书,门外的砚荣进屋对他行了个辑,“大人,砚耳已带着雷老虎和雷夫人回来了。”鄂尔多放下书,穿好外袍,然后目不斜视的向外走去,“去郊场。” 衣衣正和小鸟在院内闲逛,只见鄂尔多身着正装,背着手往院外走着,身后跟着砚荣和好几排带刀的皇家侍兵,好不排场。衣衣想着,他应当是抓到谁了。不过这都不关她的事了,因为鄂尔多如今应当不会再杀她了。 一路到达郊场,这里空旷无比还阴阴森的。只见鄂尔多从马车上下来,雷老虎和雷夫人蓬头垢面跪在地上,雷夫人被砚耳喂了药,如今蔫蔫的,早已没有那日虐待雷衣衣的模样,砚耳和砚荣拿着刀在一旁蓄势待发,鄂尔多站在他面前,“雷老虎,有什么要说的么?”雷老虎抬头哀求着:“大人,求您饶过婷婷,她是无辜的。”鄂尔多轻笑,“还有什么要说的么?”雷老虎摇摇头,“你二女儿雷衣衣呢?本督可以给你个面子,一并将她也放了。”一旁的雷夫人忽的跪地磕头,“大人,衣衣不懂事,所以才参加那天地会的,望大人您宽恕衣衣吧!”鄂尔多忍不住大笑,“你这恶妇,死到临头还不忘拉你那二女儿下水!本督倒是好奇,你为何如此恨那二女儿?”雷老虎盯着她,忍不住出言训斥:“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没原谅我!我怎娶了你这妒妇?”雷夫人怒瞪他:“你明知雷衣衣不是你的女儿!你雷老虎被美色迷惑!竟将那贱女人和她来路不明的孽种接进府里,还好生伺候着!你雷老虎才是罪该万死,我掐死你!”说着便一把掐住雷老虎的脖子,直至雷老虎没了鼻息,鄂尔多转身摆手,砚荣一刀刺穿雷夫人心口,二人双双倒在地上,鄂尔多扭头朝马车走去,并对身后说道:“烧干净了。”砚荣和砚耳低头作辑,同时回应:“属下领命。”砚荣拿出火折子,点燃雷夫人和雷老虎的衣服,直至火蔓延到全身,将二人烧成黑炭,一行人才离去。 成为提督的侍女 鄂尔多回府时,衣衣已经将饭做好了,这次一起吃饭的还有砚耳,衣衣想着他们应该会趁着吃饭时说些什么要事,于是便要转身告退,鄂尔多却叫住她,“你不吃饭上哪去?”衣衣也只能坐下,砚耳从未见过衣衣,吃饭时时不时打量着她。 鄂尔多一边夹着菜,一边漫不经心开口:“雷老虎被流放到南城了。”衣衣心下大骇,竟没杀了他么?他抬头打量着衣衣的表情,揶揄着开口问:“怎么,你不希望他活着?”衣衣立马摇头,佯装诚恳,“大人如何处置都是对的,衣衣无权过问。”“既然是对的,那把你也杀了吧。”正在吃饭的砚荣闻言,手一抖,不小心将银筷掉在了地上,鄂尔多轻睨砚荣,又转而看着衣衣,衣衣连忙跪下,“大…..大人,民女从未和雷老爷一条心,民女一直都想摆脱雷家,求大人放民女一条生路,民女绝不会做出为雷家忤逆大人之事。”只见鄂尔多又对着砚荣砚耳说:“你们先下去。”砚耳立马拉着砚荣出了屋门,还将门给关上了。 鄂尔多慢悠悠起身来到衣衣面前,用手挑起她的下巴,“我一直都知道你有目的,不如你把话说开了,我还能放你一条活路。”衣衣咬牙,事已至此,不如和盘托出。“大人,衣衣的目的只是攀附您,好借助您离开雷家,衣衣只想为自己搏条生路,衣衣的心一直在大人身上,万没有旁的心思。”鄂尔多端详着手上这张脸,心里不断想着郊场时雷夫人说的那句“来路不明”,其实从在雷府饭局见到她就觉得,雷老虎怎会生出这么漂亮的女儿,现在看来果真如此,雷衣衣真是越看越漂亮。想到此,鄂尔多表情猛的一变,手上也不禁用了力。自己这是想到哪里去了? 衣衣的下巴被鄂尔多捏的红红的,“大人,衣衣在雷府受尽屈辱,可雷夫人太强悍,衣衣每次逃出都会被抓回去,您身份尊贵,雷夫人不敢在您面前造次,衣衣这才想要借助您离开雷府,您怎么处置雷府衣衣都不关心。只求您放衣衣一条生路吧。”说到后面,她的眼中已经溢出了许多泪水,像断线珠一般落下,有的还落在了鄂尔多的手上。这泪水却不是她作戏,而是真心实意流露出的,在雷府的日子如同噩梦,叫她只是说着都忍不住想哭。 鄂尔多看着她的脸,那双下垂的大眼哭的红红的,泪水顺着她眼尾的睫毛落下,鼻子上也因情绪激动透着粉红,双唇紧抿,这模样看的鄂尔多心里痒痒的,鬼使神差般为她拭去了泪水。“起来吧,我不杀你,但是你也不能走,留在我身边做我的侍女,本督不会亏待你。”衣衣知道不好再说什么,只能装的喜笑颜开,“衣衣谢过大人。大人的恩情没齿难忘。”出去后,衣衣面无表情,连对一旁想要关心的砚荣都是冷冷的,一副不想多说的样子。 回到房间后,衣衣躺在床上大哭大闹,活像个没给买糖无理取闹的孩子,她可不想做什么侍女啊,怎么从一个火坑跳到另一个火坑了!她平日幻想的离了雷府的好日子全泡汤了,现在她要在这个阴晴不定的提督身边,还做他的侍女! 小鸟在门外听着,进去也不是不进去也不是,只听她鬼哭狼嚎一阵后突然没了动静,小鸟以为她死了,连忙去探鼻息,才知她原来是哭的太累没力气了。衣衣打掉她的手,“小鸟,我还没死!” 砚耳来到门外,对着里面说:“衣衣,收拾下包袱,去搬到提督大人的偏房去。”衣衣回头看了砚耳一眼,他长得和砚荣很像,两人应是兄弟,都高高瘦瘦白白嫩嫩的,像个文绉绉的文官,他们和提督明明都做着杀人查案的事,却长的都这么稚嫩正气。但砚耳和砚荣比较平易近人,也没有提督身上那种令人窒息的严肃威压。 衣衣收拾着包袱,跟随砚耳来到了她的新房间,这个比之前的更大一些,就在鄂尔多所住的房间旁边,衣衣和小鸟刚将那些包袱放下,砚耳就交给她一张纸,“这是你一日要做的事,大人让你记熟了。”衣衣接过后看了看,无非就是帮他穿衣服脱衣服,和砚荣一样每天待在身边待命。衣衣笑着对砚耳谢过,“衣衣知道了,定会熟记。” 遇见婷婷 砚耳交给衣衣后,转身来到鄂尔多的房间,砚耳一进屋便低头作辑,“大人,已安排好了。”鄂尔多看了他一眼,起身从抽屉里拿出衣衣桌上那张书纸,并交给他,“你去查一下这是什么,是哪派的功法。”砚耳接过后细细看着,眉头紧皱,“这…..需要用血来突破的功法,好生野蛮。”鄂尔多点头附和,“你细细去查。”砚耳将纸收进怀内,“大人,雷老虎已死,那方德可要如何处置?”鄂尔多低头思忖着,“去发讣告,十日后当街斩首。” 次日一早,衣衣已收拾好在鄂尔多门外等着了,待听到房内传来动静,衣衣敲了敲门,“大人,衣衣来伺候您起身。”只听房内一阵窸窸窣窣的穿衣声,“进来吧。”衣衣进屋后,鄂尔多已穿好了,衣衣给他拿去漱口盆和涤齿盐膏,伺候他洗漱,鄂尔多开口对她说:“不必伺候我起身,只用在房内等着便是。”衣衣应是,想着昨日那单子,应是砚耳自作主张拟的。 见鄂尔多坐于书桌前,衣衣从柜子中拿出墨块,细细在砚上磨着,鄂尔多拿笔沾了沾墨,然后在纸上书写,“去准备早饭吧。”衣衣应是,鄂尔多唤来砚耳接替她磨墨。 衣衣做了叁人份的饭,装进食盒中送去,她来之前已经吃过了,如今她是鄂尔多的侍女,万不可再与主子一同吃饭。 衣衣将食盒交给砚荣,然后站在鄂尔多一旁为他布菜,鄂尔多深深看了她一眼,忍不住在心里夸赞她的应变能力,很懂事,然后拿出一枚大银锭给她,“做了本督的侍女,不许再穿如此寒酸,一会去买几身体面衣服,别给本督丢人。”衣衣拿过那银锭并对鄂尔多谢道:“衣衣谢主子赏赐。”在伺候鄂尔多吃完饭后,衣衣去街上买了几身不素净也不张扬的衣裙,又买了些不夸张的首饰,正待她在里间挑选时,一旁的女子将她拉至二楼,衣衣正要甩开,才发现那女子竟是婷婷!于是默不作声的跟着她来到二楼,刚上去时就发现方德的老婆苗翠花也在,婷婷拉着她的手问道,“衣衣,你如今可是在那提督身边?”衣衣佯装一副要落泪的模样,婷婷立马没好气的说道:“那恶督莫不是将你掳去做了小妾?我见你和那恶督在一起好几次!”衣衣不知现在是何情况,只能先应付过去,于是她唯唯诺诺的说道:“那日在雷府,他将我掳了去,并强占我做了她的小妾……”苗翠花闻言,怒的拍桌站起,“这狗官杀你父母,还将你掳去做妾,现在又要杀了我们!真是恶极!”衣衣拉着婷婷的袖子,“他武功高强,你们不会是他的对手的。”婷婷大怒,一把将衣衣的手甩开,“那我们就坐以待毙吗,他杀了爹娘!我和世玉赶到时,爹娘已成黑炭了!”衣衣试探问着:“那你们要如何?”苗翠花叹了口气,“我们现在也不知如何是好。”衣衣佯装看向外面,“先不说了,我得快些回去了,他派了人跟我,我在这里呆久了他会起疑。”刚说完衣衣就掂着裙子下楼走了。 回去路上,衣衣心里想着,提督将雷老爷和那悍妇杀了?真是大快人心!可惜没叫上她去,否则她定要将那雷夫人扎成筛子。想到这里,衣衣回头看了眼婷婷所在的那家衣坊,原来提督一直抓不到他们,是因为他们压根没往外跑,而是就在身边躲着,她不知道要不要将这件事告诉提督,但想起婷婷,虽然她是雷夫人的女儿,但到底对她不坏,她还是决定将这件事咽在肚里。 回去后衣衣换上了新买的衣服,梳了个髻,缀了点簪子头饰,显得没之前那么寒酸了。然后又来到鄂尔多的房内,只见他正和砚荣砚耳商事,衣衣便自觉的站在门外。待砚荣砚耳出来后她才进去。这几日砚荣对她总有一种想说什么却又止住的表情,衣衣猜他大概要说些无关痛痒的话,所以也没有追问。因为她现在已经不需利用砚荣了,他的真心,只是短时间的见色起意而已,不值一提。 衣衣进屋后,低着头说了一句:“大人。”鄂尔多正在喝茶,看见她身上的打扮后,“看上去没那么寒酸了。”衣衣笑着回话:“这都是大人的赏赐。”随后拿着鄂尔多的茶壶,给他添了壶新的。 受伤包扎 相安无事过了四日,这天鄂尔多不在,衣衣难得清闲自在,直到晚上他才回来,衣衣站在门口待命,只见鄂尔多浑身是血,砚荣和砚耳不知去向,衣衣跟在鄂尔多身后进屋,帮他脱下带血的外袍后,才发现里衣也被刺破好几道口子,衣衣找来郎中拿药箱,佯装关切的问道:“大人,衣衣给您处理下伤口吧。”鄂尔多点头默许,衣衣才发现他的手上滴着血,然后帮他将上身的里衣褪去,露出一身健硕的肌肉,上面还爬着几道狰狞的伤口正往外冒血。衣衣一只手拿药酒倒在伤口上将血污冲去,一只手拿着巾布在下方擦着,以防药酒乱流,见伤口没发黑,于是撒上药粉,然后缠起纱布,做完这一切,衣衣又对鄂尔多说:“大人,您把手伸出来,衣衣给您处理下手上的伤。”鄂尔多将双手摊开,只见上面赫然一道剑伤,不浅也不太深,看上去像是徒手接剑受的伤,衣衣一手托着他的大掌,一手给他处理着,包扎好后,衣衣站起身,“我去给您熬药。” 衣衣端着药汤进屋,只见鄂尔多坐在书桌前正低头想着什么,今日那方世玉在城东现身,他立马追了过去,与他和苗翠花二人打的不可开交,中途还杀出另一帮分舵的来支援,鄂尔多将那分舵的人杀了干净,一转身没注意,差点被其中一个没死透的一剑穿心,他立马用手接住,然后一个用力将那剑捏断,反插入那人脖颈,方世玉和苗翠花见情况不妙,立马逃了。他身上受了伤没有去追,砚荣砚耳领着剩下的人追了过去。 想完这一切,鄂尔多才发现衣衣正看着自己,衣衣端着桌子上的药,“大人,您手有不便,衣衣来喂您吧?”鄂尔多点点头,衣衣见药也不烫了,直接一勺一勺给他喂进嘴,然后拿手帕给他擦了擦。端着药碗退下了。 深夜,鄂尔多在梦中梦到一背对着他的裸女,待他走近后,才发现那女子竟是雷衣衣!雷衣衣并腿坐在地上,双手环抱着胸,见他走近竟一把扑在他身上,而那对胸就是让他连着梦了好几夜的!鄂尔多一把抓住那双乳使劲的揉捏着,“原来是你!就是你害我这几夜都没睡好!”梦中的衣衣被他捏的吃痛,“大人,不要了,好疼啊!” “呼!呼!”鄂尔多猛然从梦中惊醒,他的下身又憋着挺立了起来,他如今双手受伤,身上也有伤,不能自渎也不能冲凉水,只能硬生生挺立着。下身带来的感受竟比受伤还要难忍,极痒无比,憋的简直要炸开了,他忍不住用腿磨着那处,终于是泄了出来。 第二天早上,衣衣正在鄂尔多房门口等他睡醒,只听得屋内的人说了一句:“去叫个小厮来。”衣衣从路上喊来一个,那小厮从鄂尔多房间内拿出了他的床单,然后又换了新的上去,做完这一切衣衣才进屋,帮他穿着里衣外袍,伺候梳洗,然后又去厨房给他做饭,鄂尔多双手不便,吃饭还是衣衣一口一口喂的。然后又伺候着给鄂尔多喂药,重新给伤口换药。忙完这一切,鄂尔多对她说道:“将我面前的抽屉打开,拿一张。”衣衣拿出,竟是张银票,衣衣不解问道,“大人,您要买什么?”鄂尔多看着她的脸,“不买什么,这是给你的。”衣衣不知所措,鄂尔多又对她说:“跟着本督不会亏待你,下去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