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y8h1小说网 > > 我把明月画心头 > 第220章
    “应当是中毒了。”祁敬明低声道,“据高宽说,仲佑这伤应当是一胡漠小兵所致,那小兵趁他不备,本想直接割喉,谁料匕首还没到近前,就被高宽挡下,凶器也由一侧的亲兵架住了。二郎命大,只是被划了一下,但不承想,那刀柄上居然有毒。而现如今,已经几天过去,这毒想必早就深入肌理了。仲佑他还喝了酒,直接导致了毒发。”

    “什么毒?”傅徵脸色一白。

    祁敬明摇头:“我也不是很清楚,这毒罕见,似乎可使中毒者浑身麻痹,渐渐地难以呼吸,至于如何解毒……”

    “棘草。”傅徵立刻接道。

    “什么?”祁敬明没有听过这种东西。

    “应当是一种叫棘草的毒,”傅徵回答,“怒河谷巫兰山特有,至于怎么解毒……”

    话说到这,他站起了身:“我想,我知道该问谁。”

    俘虏营中始终萦绕着一股恶臭,刚刚被士兵丢进来的那位哨城驻守被这股难闻的气味呛得伏地呕吐,当傅徵踏入此地时,这老头儿顿时连连求饶道:“傅将军,放了我吧,我只是一个不中用的老头儿!”

    傅徵不看他,径直穿过甬道,走向了最里间行刑室内一个被捆在架子上的人。

    这人低着头,浑身衣衫不整,脑袋上发丝凌乱,正是之前被袭相蛊子虫控制刺杀祁禛之不成而败露的白银。

    傅徵上前拿掉了塞在这人嘴里的棉絮和破布,又令小兵往他头上泼了一桶水:“醒醒。”

    原本垂着脑袋的人慢慢地抬起了头。

    “将军?”白银讷讷叫道。

    傅徵扒开他的眼皮,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那双瞳孔:“你上次醒来是什么时候?”

    白银的眼泪瞬间淌了下来:“将军,我不记得了,我什么都不记得,他们说我做过的事,我一件都不记得!”

    傅徵叹了口气,示意小兵为白银解开绳子,送上吃食。

    白银已在这里饿了数天,他有时醒着,有时昏着,没人能判断出,他醒时是否被子虫控制了,也没人能判断出他现在到底是真正的白银,还是“鬼将军”的提线木偶。

    “你们都下去吧。”傅徵对候在两旁的士兵道。

    白银正狼吞虎咽地吃东西,看上去没有丝毫异样,和过去那个追在祁禛之身边的小堂弟如出一辙。可派来看守白银的士兵却站着不动,其中一人转向傅徵,低声说:“抱歉,将军,君侯要我们一刻不离地守着这人。”

    傅徵神色如常:“我就是奉君侯之命来审问他的,你们不必紧张,下去就是了,有什么过错我来担着。”

    那两个小兵对视了一眼,冲傅徵一抱拳,起身离开,又为屋里的两人阖上了行刑室的大门。

    随着这“吱呀”一声轻响结束,白银放下了手中的饭菜。

    “棘草之毒,该如何解?”傅徵问道。

    跪坐在他脚下的人缓缓抬起头,然后,嘴角上扬,露出了一个标准的“慕容啸式”笑容。

    “小五。”他微笑着叫道。

    傅徵立在这人身前,脸上表情不惊不怒,他很平静地看向了仰望着自己、笑容格外癫狂的“白银”:“你知道我会出兵哨城。”

    “我不知道。”“白银”回答,“但是,不论那姓祁的去哪里,我都会想办法要了他的命。”

    傅徵淡淡地笑了:“因为他让你受了个大挫吗?”

    “白银”冷哼一声,拍拍衣袖站起身,平视着傅徵:“因为他离你太近了,小五。”

    傅徵一时沉默。

    “所以,小五,你是来求我的吗?”“白银”忽而嫣然一笑,“求我帮帮你,求我救救他……”

    “我不是来求你的,我是来问你想要什么的。”傅徵打断了“白银”那唱曲儿似的声调,“除了杀祁禛之,你还想要什么?”

    “小五,你知道我想要什么。”“白银”凑近傅徵,仔细嗅起了他身上的味道,“可惜,隔着这副鼻子,没法闻到丹霜奇香了。”

    傅徵一动不动地站着。

    “小五,其实……我也不是那么恨祁禛之,毕竟,他在你身边的日子并不长,而你我以后,有的是时间消磨。”“白银”舔了舔嘴唇,想要伸手去摸傅徵的下巴。

    “如果我跟你去金磐宫,你会救祁禛之一命吗?”傅徵忽然抬起头,看着“白银”说道。

    “白银”明显一愣,没料到居然会天降这样的好事,他露出了欣喜若狂的表情:“小五,你真的愿意和我去金磐宫吗?”

    “如果你愿意……”

    “我愿意,”“白银”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傅徵的要求,“我会救那位祁二公子,如果你真的信守承诺。”

    傅徵看了这疯魔癫狂的人一眼,转身走到门边,敲了敲铁栏。

    很快,方才离开的两个士兵快步赶来:“将军,您……”

    咚!这小兵的话没能说完,额头就挨了傅徵一肘,而旁边那正要拱手的另一位刚想抬起头,自己腰间的长刀就被傅徵拽了出来。

    只见这位病了许久的将军一手按住一侧试图还击的小兵,一手一转长刀,用刀柄打晕了那想要扯嗓子喊人的看守。

    这时,“白银”已飞快捡起了掉在地上的那盘门锁,一拉傅徵:“走。”

    傅徵丢下刀,并在“白银”注意不到的地方,轻轻解开了蹀躞上挂着的一条玉佩,扔在了地上。